李璜的嘴角微微一笑,淡淡地道:“就算你一个字都不说,我也已经知道了你内心里的想法了,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再坚持下去呢?现在打开城门投降不是很好吗?至少现在秦王得了成都,你就是首功之臣,荣华富贵也不会少吧!”
范长生缓缓的说道:“秦王亲政于民,治下百姓如同生活在天堂里,和我们成国不能同日而语。虽然也是我欣赏的地方,不过相对来讲,秦王也太穷兵黩武、劳民伤财了,他先出击后师国,后灭乌兹,甚至不远万里征伐大宛、乌孙,北匈奴,造成百万生灵涂炭;况且秦王极其惨忍,对于不肯臣服于他的部落,往往大兴屠刀,如今兵临城下,欲对我成国施行亡国灭种计划。实在是让我心寒。!”
范长生的话音还在空气中打转,一方大石突然凌空不凡来,朝着城楼肆无忌惮的砸了过来。李璜和范长生二人见状,急忙跑出了城楼,前脚刚走,后脚大石便砸中了城楼的门柱,只听见身后喀喇一声巨响,城墙上的门楼便倒塌了半边,将还有一些没有来得及跑出去的士兵直接压在了下面。
“龟儿子,手真黑。。。”李璜大声骂了一句,骂人的话还没有喊出来,便见十几个大石朝城楼上砸了过来,他急忙向城楼下跑了过去,一边跑一边大叫道,“快退,快退,退到瓮城去。”
李璜虽然抱着必死的决心,但是他也不想现在就死,被大石砸死实在死的没有一点价值,他也拼命地朝瓮城跑去,夹在混乱的队伍里,也不再顾及他司空的身份了。范长生虽然是丞相,此时也完全没有丞相应有的风度加入了溃逃的大军中。
这边成军在城楼上刚下去,那边大石便不断地落在了城墙上,将整个北门弄得断壁残垣的。城外负责指挥投石车的北宫纯看到成都城的城楼被摧毁了,脸上便浮现出来了一阵笑容。他本来是照着叶不凡下达的指令专门让投石车朝着一个方向砸的,可是当他看到其他段的城墙上人头涌动,尤其是城楼还在那里立着,他的心里就不爽,便下令朝着城墙一阵乱轰。
古代的投石车相当于现代的火炮,虽然威力没有火炮巨大,但是道理是一样的,是攻城战必用的武器,在冷兵器时代一直是佼佼者。投石车的原理很简单,就是借用投石机的机臂将巨石投放出去,利用巨石来砸对方的士兵或者摧毁城墙,所以,往往守城的一方是吃亏的,除了带兵出城去摧毁敌方的投石车外,再也别无他法。成军退入了瓮城里,留下了一个空荡荡的北门无人防守。秦军的投石车在北宫纯的指挥下就更加肆无忌惮的开始猛砸城墙了,反正叶不凡下过命令,成都城可以肆无忌惮的去摧毁,因为打下来了,大不了再修,反正叶不凡此时真正的用意是炫耀武力,让整个成国军民再也生不出抵抗的意志。
至于火炮,因为在西域时火炮的炮弹消耗不少,此时根本没有剩下多少,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只要等到秦军援军到来,到时候援军会带来一百多门火炮,一万多发炮弹,虽然佛郎机和红衣大炮的威力不大,不过也足以将成都城炸上一遍。
叶不凡还站在望楼上眺望,看到北门的成军士兵都撤到了瓮城里了,便立刻下令道:“传令北宫纯,命令部队占领北城墙,然后把投石机搬到城墙上去,继续对城内的瓮城进攻饱和式打击!”
必竟叶不凡是现代人,在他眼里士兵的性命是无价的。
传令兵迅速将叶不凡的命令用旗语发出。北宫纯立刻出去一辆冲车,两旁有刀盾兵掩护。同时让投石机部队开始前出。负责操纵投石车的士兵纷纷坐在地上休息,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然而命令一下,就如同打了兴奋剂,纷纷操纵投石车跃过护城河,向城墙处移动。
冲车一到,立刻开始对城门进行冲撞,操纵冲车的士兵一起使劲敲砸城门,每敲砸一次,便高呼一声相互配合的号子。
范长生和李璜二人已经登上了瓮城,听到北门外秦军的投石车停止了攻击,换来的却是一阵冲车砸城门的闷响,心中都是一阵惊慌失措。
“不好,敌军这是要砸城门了,快,快回防。”范长生紧张地叫道。
李璜是害怕了敌军的投石车,朗声道:“慌什么?瓮城坚固无比,就算北门城门破了,也无所谓,只要敌军敢进来,定教他们死在乱箭之下。”
范长生说道:“可是北门一旦被攻破,秦军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占领北门了……”
“放心,北门已经残破不堪,根本没有必要再进行防守了,只要我们坚守瓮城即可。”李璜道。
马混跟着冲车来到城门处,从缝隙里去看瓮城上的兵力,但见瓮城上成军士兵林立,弓弩手都严阵以待,防守十分严密。马混思付道:“只要我一露头,那边乱箭便会射来,如此密集的箭矢,就算想躲也躲不掉啊。不行赶紧汇报秦王,请殿下定夺!”
其实不用马混汇报,叶不凡见北城门被秦军攻破,猜测敌军肯定在瓮城设下重兵防御,便对斥候喊道:“鸣金收兵!”
成都城内,成国皇宫。李雄无精打采的坐在龙椅上,整个人都显得很是阴郁,仅仅不到一天的功夫,成国伤亡近两千人,两千这个伤亡数字他倒是可以接受。不过让他郁闷得想要吐血的是,秦军竟然打了一个两千比零的战绩。人家根本就不与近身战斗,直接用投石机轰击,投石机的有效射程在三百步到五步步,早已超越了成国军队装备弓弩的有效射程。更可怕的是四面城门外围阵地全部失去。
“陛下……”范长生从大殿外面走了进来,见李雄眉头紧缩,便试探性地喊道。
李雄正在思考着事情,根本没有听见范长生的话,甚至连范长生进来了他都不知道,两只眼睛呆呆地盯着地面,双手紧握成拳头,上牙咬紧了下嘴唇,从牙缝里挤出来了一句话:“为什么……为什么老天如此不公!”
范长生从李雄的自言自语的话中听出来了是怎么一回事,他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缓缓地走到了李雄身边,这叫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当初还是你听信了杨啸川的片面之词,认为秦国空虚,正是覆灭秦国的大好时机,原本想灭掉秦国,可是到头来,自己就要灭亡了。现在倒好,居然怨天尤人起来了,这是皇帝应该做的是吗?就算是错,也要一条到走到黑,叶不凡不是善类,就算当初不进攻秦国,只要秦国顺利的消化掉了西域,恐怕秦军肯定会引兵南下,进攻成国、。
不过此时范长生可不敢刺激李雄,有道是伴君如伴虎,范长生道:“微臣也是愧对陛下,如今敌军已经将四门围定,出都出不出,微臣身为成军的丞相,却无法想出退敌之际,实在是羞愧不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