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猛必竟是秦国的丞相,统御百官,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王猛也想问问北宫纯是到底怎么样发现刘粲军使用这如此歹毒之计。只是碍于面子,王猛并没有直接提问。王猛强忍着呕吐的冲动,和北宫纯一起巡视军营。
粪汁烫伤不同于其他烫伤,由于粪汁杂上砒霜等巨毒物混合在一起,极易引起创口感染。而且伤口上如同万蚁食骨,奇痒难忍,受伤的士卒,无奈之下,只好用手去抓伤口,整个伤口更让人惨不忍睹。黄白之物横流,哀嚎的惨叫声音,令人听着,心里有一种难以形容的痛苦感受。
就连一向自诩胆子很大的北宫纯,也忍不住的感觉心悸,就像北宫纯这样在血水里洗过澡的铁血悍将都感觉胆战心惊。北宫纯忍不住脱口而出道:“他妈的,哪有这样打仗的,连那玩意儿都要使用?妈的,我一想起来就有点……”
“什么!’王猛颇为意外的看着北宫纯,问道:“不是你在战场上看出端倪,让我下令撤退的吗?”
北宫纯苦笑道:“正常的攻防措施,我还可以想得到,也会提前预防,可是这种招数,却是第一次遇到,是正常人就难以接受。”
王猛惊讶的说道:“可是你为什么提醒我,要下令退兵?”
北宫纯一时无言,沉吟不语。
王猛急了。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不智也!”北宫纯继续说道:“当初本将追随秦王殿下救援洛阳时,秦王殿下曾下令,用铁锅将猛火油倒往城墙下,然后引发火箭,点燃猛火油,猛火油极易燃烧。只要火起,一发不可收拾。只要大火形成规模,到时,我军的云梯会被尽数毁去,登上城墙的士卒就会形同孤军,当时肯定会被刘粲军以数量优势,围而歼之。当初秦王正是依靠这种东西,挫败了王浚麾下悍将阮豹的进攻。当时,疾风营不凡行兵发现城墙上布置了大量的铁锅,我以为敌军会使用火攻,害怕我军会步阮豹的后尘,所以才出言阻止。”
王猛深深的叹了口气。“原来如此!”
王猛擦擦额头的汗珠,这才是不幸中的万幸,如果不是北宫纯错误的认为敌人会使用以火代兵之计。估计秦军的损失会更加严重。
北宫纯向了看王猛,心中有点鄙视,虽然王猛在政务上的天赋无人能及,把整个秦国打理得井井有条,但是论起行军打仗,却有点太沉不住气了。但是作为秦军进攻长安的主帅,北宫纯还是恭敬的问道:“丞相,下面我们应该怎么办?”
王猛真的是很犹豫。不知道是不是该打下去。理智清楚的告诉他,不能再打了,这样下去,就算得到长安城,秦军的损失仍会太大,到时候恐怕无力完成统一北方的大业。但是话说回来,刘粲现在是叶不凡统一北方的一根刺,如不尽早除去,后果不堪设想。可是现实的情况却告诉他,不打,根本不可能。现在四十万秦军是秦国的军事底线,现在秦国各郡城,县城,除了留下少量的巡查士卒,基本上所有部队都开一到长安城了。这个时候若放弃拿下长安,留下刘粲,到时候他如果反咬一口,后果不堪设想。王猛猛然间闭上了眼睛,缓缓的说道:“唯今之计,唯有强攻!”
北宫纯抱拳道:“末将甘愿为先锋,不惜一切代价,全力压下长安城!”
与此同时,张实手持阔刃刀,看着撤退的秦军士卒,高兴得哇哇大叫。
初战告捷,胜利的消息传到长安城皇宫之中,刘粲一改愁眉不展,开怀大笑。伸手抓住一名姿色不错的宫女。随即金殿之上,传来女子一阵阵低沉的惨叫声,呻吟声愈演愈烈,金殿之上的侍卫和朝臣、太监们自觉的回避了。
长安刘隆昌府邸大门外,冷清清,全不见早先那车水马龙的景象,可称得上是门可罗雀。虽然官居录尚书事,家中至亲为刘粲后宫贵妃,但是长安城内的所有人都知道,刘粲好女色,更是一个喜新厌旧的主,从大门的冷冷清清的情景,可以看得出,先前刘家五娇,如今全部都失宠了。
刘隆昌本来就没有什么才干,仅是依靠裙带关系才做到如今的高位,但是没有刘家五娇从中帮衬着,谁也不把刘隆昌当盘菜。
其实刘隆昌虽然没有大才,但是察言观色的本领却着实不低,他清楚自己府邸门可罗雀的原因,但是他也没人办法改变目前的什么。
如今长安危在旦夕,刘隆昌也紧张万分,在乱世之中,兵马才是一切安定的根本,可惜,刘隆昌不仅没有兵权,就连心腹死士也少得可怜。坐在书房里,刘隆昌的气色看上去非常差。刘隆昌闭上了眼睛,一动也不动,书房里的气氛非常压抑,是风雨欲来的前兆。
这一坐就是一半天,直到掌灯时分,刘隆昌一动也未动,甚至连晚饭都没心情吃。
就在这时候,有一下人匆匆走进了刘隆昌的书房门外,轻声叩了几下门,然后轻声道:“老爷,府外有一人,自称是信使,受人所托,带家信一封,前来求见。”
刘隆昌心中一怔,愕然道:“那人叫什么,我哪里有什么家信要传!”
下人沉思了一下道:“来人没说,不过他手中有大小姐的贴身玉佩!”
“什么!”刘隆昌蹭的一下起身“有迪儿的玉佩?”
“嗯!”下人道:“断然不会错的,我是看着大小姐长大的,那块玉从大小姐出生至今从未离身。想来肯定是大小姐所托付的人。”
刘隆昌此时心中简直就如翻江倒海,在前天早朝的时候,他明明听见刘粲亲口所说,他把刘迪送给了叶不凡,如今刘迪竟然派人送信,在这个节骨眼上送信,难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