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顺思来想去,难以取舍,荆山的重要性,对于叶不凡、对于贾顺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在防备荆山安全无恙的同时,贾顺实在分不出人手去洛阳捣乱。叶不凡曾经率领一千余将士创造了一个不朽的神话,他手里虽然有一万将士,但是分散在荆山十八道隘口,每个才四五百人,要抽出一千余人则放弃至少两道关隘。如果万一荆山被敌人攻陷,他将是秦国的罪人。
烛火摇曳,贾顺在苦思良久也一筹莫展。荆山是叶不凡的金库,当然里面武器和粮食都储藏不少,就算敌人把荆山团团围住,贾顺等人可以至少坚持三年。可是军士太少,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门外的侍卫忠心耿耿的把守着房门。时光悄悄溜走,接近深夜,贾顺的房间依然烛火通明。
门外的侍卫看到门外走来一个人影,走近一看,来人二十多岁,身材高挑,样貌俊朗,是很讨女人喜欢的类型。光这副长相,就是让男人见了嫉妒,女人见人疯狂的典型。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贾顺的主薄孙绰。看清来人,门口的侍卫赶紧上前见礼“参见主薄大人!”
孙绰点点头道:“免礼,贾将军在不在里面?”
“回禀主薄大人,贾将军一直在里面未曾出去。”站在门口右边的侍卫赶紧说道。
“你们继续忙吧。我先进去看看了。”孙绰在得到答复以后,径直往门里走去。
“孙先生,这么晚了还未曾休息?快坐。”贾顺听到开门声的时候,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原本以为是哪个军士进来不知道敲门,正准备训斥两句。当他看到来者是孙绰的时候,立马站起来招呼道。
“将军不也同样未曾安歇吗?”
贾顺为孙绰倒了杯茶,然后摇摇头道:“情况不容乐观,锦衣卫副指挥使郭长风已叛变了,如果他得知我们这个金库所在,肯定会不遗余力的进行破坏,现在虽然暂时风平浪静,往往这个时候最危险。先做好最坏的打算,准备充分了再图其他。”
孙绰接过茶杯,然后说道:“小心行得万年船,如果实在不行,现在将军向主上请求支援,或许还来得及。”
“其实主上那里也是很为难,北方刚刚平定,大军疲惫之极,加上羌人叛乱造成的烂摊子,百废待举,哪里可以抽得出人马来支援我们。”贾顺无奈的叹口气道。
孙绰小饮一口茶,就低着头,慢慢的用手指敲打着桌面,过了许久这才抬头道:“将军情况没有那么坏,锦郭长风应该不知道荆山的秘密,如果他知道的话,肯定会趁主上大军与鲜卑人决战的时候动手,就算主上那时想出兵救援,也会分身乏术。可是郭长风却没有那么做,现在北方大局一定,秦国在黄河以北一家独大,实力不降反增。就算他们得到荆山,如果主上大军一到,郭长风他们吃掉多少,就得吐出多少。”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荆山有失,本将军万死难辞其咎。”贾顺站起身子,目露精光,一字一顿的说道:“我在这里窝着已经四年了,可是我的血并没有冷,它依然是热的。被动防守不如主动出击,我想率人去一趟洛阳。可是,手底下在这个关头实在抽不出人。”
“将军准备拿下洛阳?”
贾顺点点头。“顺自从追随主上,一直以来寸功未建,如今官居中郎将,如果能夺得洛阳,将晋国势力从淮水以北赶出去,也算是大功一件。”
孙绰当然也听说过叶不凡当初率领一千死士大闹平阳的事迹。孙绰担忧道:“将军,洛阳城高池厚,况且城内守备充分,想要在洛阳占到便宜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过如果将军以奇袭先占涵谷关,情况就是另一番景象了。当年强秦以一国之力占据涵谷关要塞,抵抗六国大军,让六国大军在涵谷关前寸步难行。现在我大秦国虽然占据关中平原,然而涵谷关却依然在晋国司马炽手中,关中虽然有沃田千里,然而如果司马炽想夺关中,可是指手可得。如果将军夺得涵谷关,则大秦就算完全把关中平原作为囊中之物,进可攻进中原腹地,退亦可保关中、长安无忧。”
贾顺皱皱眉头,“我连一千人都抽不出来,要知道涵谷关可有晋军五千步卒把守,想取涵谷关,谈何容易?”
孙绰轻轻一笑“人到不用担心,只要看将军有胆量了.”
“胆量,此话怎讲?”
“将军难道忘记了,荆山可有不少于十万矿工,这些人都是身强力状的壮丁,平素我们在管理的时候是按照军队进行管理的,只要稍加训练,这就是十万大军,虽然比起大秦精锐部队相差甚远,但是在占据荆山地利、人和的情况下,这可是一支不可忽视的力量。只是时间匆忙,这支匆忙武装起来的新军有多少战斗力,就不敢保证了。”
贾顺为难起来,这些矿工,虽然身强力状,但是却没有参军打过仗,行军布阵、战阵撕杀,可不是光依靠力大就可以的,当初贾顺刚刚接手荆山金矿时,矿工曾发生过暴动,那里,贾顺手中的军士不过两三千人,可是数万矿工硬是没有翻起浪花,现在虽然四年过去了,可是他们虽然经过简单的军事训练,不过那只是能看清旗语,听明白号令,至于其他的,还真说不上。
贾顺道:“矿工可以武装起来,这里倒是有装备有物资,可是他们能夺下涵谷关吗?”
“涵谷关是当年强秦建立的,主要防御方向是自东西,然后如果我们从西向东进攻,倒也不是不可能,况且将军手底下有一万余精锐部队,这些军士都是主上当年从曲阳和离石带来的嫡系人马,战斗绝对彪悍,奇袭之下,取得涵谷关并不困难。只是取得涵谷关之后,将要面对晋军疯狂的反扑,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贾顺的目光变得犀利起来。“那好,从明天开始你组织矿工进行操训,我先按排人利用各种身份进入洛阳。然后趁其反扑涵谷关时待突然发难,到时就算不能夺下洛阳,也要将洛阳闹一个天翻地覆。待主上称帝时,献给皇上作贺礼。”
孙绰道:“此计甚妙。”
次日一早,贾顺山谷中的校场上集合起了所有的矿工。
不一刻,十万矿工齐聚校场,可谓雄赳赳,气昂昂。不得不说贾顺平时按照叶不凡军事化管理矿工的成效显现出来了,十万多人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就在校场列阵集结完毕。别说是矿工,就算晋国正规军十万大军能在一柱香的功夫集合起来都不错了。
贾顺缓步走上高台,气沉丹田,沉声喝道:“诸位兄弟,今天我要宣布一件事,平时你们辛苦劳作,开采矿山,付出了心血和汗水,所作所为并没有让我失望。现在据可靠消息,敌人将进攻我们的荆山,你们都是热血男儿,都是真正的好汉,你们可愿同秦军将士们一起共同担负起守卫荆山的责任?”
矿工们其实很羡慕秦军的待遇,当矿工只要选上了就能吃饱饭,而且每月还有例钱,虽然不多但也勉强能养活一家老小。可是秦军将士却不一样,他们粮饷更多,而且军功不仅可以赏赐田地,而且还有爵位。就算阵亡了,田地有俘虏的军奴进行耕种,只需要支付少量的口粮就行,这些免费劳力也有专门的人员进行管理。多好的事啊。所以在贾顺话音刚刚落,下面愿意的声音此起彼落,经久不息。
贾顺双手一压,场上便回复了安静,还真是训练有素。“现在我大秦帝国雄居北方,我们秦国的子民都有田种,有衣穿,而且税负远比晋国要低,他们都过得很幸福,我欲起兵进攻洛阳,助皇上平定豫州。将士们可愿追随我征战沙场,建功立业?”
荆山守备军的军功赏赐优厚叶不凡亲自制定。相当的优厚,以往桃林县内也小有异胡作乱,在征缴异胡和山贼的时候兵丁们得到的赏赐那是看得见,摸得着的。这也就养成了矿工们眼红的毛病,那些矿工一听要打仗,就知道升官发财的机会来了。
此时一听有仗可打,那更是群情激奋。呼喊愿意之声更提高了几分,一阵阵回答有如山呼海啸,一浪高过一浪。
贾顺把十万矿工按照秦军的正规军编制进行扩编,和秦军以往一样,都是以老兵带新兵,他们十人为一班,六班为一排,六排为一连,六连为一营,十营为一军。而为了避免在战场上主将战死而大军崩溃更是采取了逐级补充制,就是在以营为单位的作战中营长战死,副营长顶上继续指挥作战,副营长战死第一连连长顶上,第一连连长战死即第二连连长补上。如此类推,确保在逆境中可以保持持续战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