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只是一场普通的夜袭,谁也没有想到石勒军竟然演变成大溃败。让杜曾准备好的三万突击队,刚刚集合好没有来得及上战场就成了收降队。这让杜曾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非常郁闷。
战场上现在简直乱成一锅粥了,到处都是溃散的石勒军士卒。往往一支秦军小部队押送着与他们十倍甚至数十倍的石勒军。没有想象中的残肢断臂,惨不忍睹,更没有浴血拼杀,刀光剑影。让杜曾目瞪口呆的冲那些俘虏道:“石勒军怎么这么不经打了。”
两年前,秦军与石勒军在冀州大战,虽然秦军最后得胜,但是那不过是惨胜,用十数万将士的性命换取了这场来之不易的胜利,可是现在,石勒军竟然伤亡不足十分之一,在主力尚存的情况下全军投降。不仅杜曾有点不敢相信,就连参加过冀州之战的秦军士卒现在也恍然如梦。
叶不凡还没有走到杜曾身边,老远就听见杜曾那洪钟般的声音:“他娘的,石勒什么时候成耸饱软蛋了,老子还没有出手呢,他就拉稀了。”
叶不凡哑然失笑道:“杜大将军好大的威风啊!”
杜曾听到叶不凡的声音,愣了一愣,赶紧对叶不凡恭敬的弯腰行礼。
叶不凡看着秦军押送的俘虏,摇摇头道:“杜将军切莫大意,这场战斗恐怕不是那么简单。”
正在这时,下面的军官把战报呈送给杜曾,杜曾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道:“他娘的,十二万大军出征,只有三万石粮食?”
副将毫不犹豫道:“千真万确,杜将军,我问过俘虏,他们的军粮是随军运送,而且并没有后续补给,其他的粮仓都是虚有其表,只有上面一层有粮草,下面不是沙石就是谷草,看样子石勒军中士卒都对此毫不知情。”
杜曾对叶不凡道:“陛下,石勒军肯定粮草不足,臣建议立即出兵直扑陈县。”
叶不凡看了一下战报,摇摇头长长叹了口气道:“并非石勒没有粮草,而是他在用计。”
“用计!”
“不错。”叶不凡道:“两利相权从其重,两害相衡趋其轻。石勒这一手李代桃僵端是漂亮。”
杜曾跟着叶不凡这几年南征北战,虽然他脑袋不太灵光,但是也不代表他就是傻子。杜曾道:“皇上的意思是,石勒这是故意示弱,好让我军轻敌冒进。”
叶不凡道:“石勒应该有这样的意思,这些俘虏,都是汉人,你可见其中并没有羯人?”
杜曾点点头“这倒也是,经陛下这么一提点,末将倒是也感觉奇怪,冀州之战,石勒虽然败,但是至少撤出三四万精锐部队,今年从塞外迁往中原差不多二十多万羯胡,如果按照羯人抽丁的方式,石勒手下现在目前应该有七万以上的羯兵。羯人和匈奴一样,自小在马背上长大,骑马就像我们就筷子吃饭一样方便,况且现在石勒军早已仿造出皇上发明的马蹬,就算我军能战胜石勒军。恐怕损失也不会小。”
叶不凡道:“石勒用李代桃僵之计,只怕不是为了迷惑我军,他应该清楚,这样的伎俩在朕面前,形同虚设,朕看石勒这是用来迷惑司马炽,从而让司马炽感觉他无力把守豫州,司马炽不会置豫州与不顾,所以司马炽会派出兵马支援豫州,而且也可以向司马炽示弱,让司马炽放松对石勒的警惕。”
颍川去南阳的官道上,尘土不凡扬,无数百姓拖家带口向南阳迁移而去。
按照张宾的话说,扩大地盘的目的就是为了利益,而重点是百姓,若无百姓,再大的地盘也无用,豫州六郡有五六十万人口,这些人口在对于豫州来说,不算什么,如果都到了南阳,就可以养活五六万大军。叶不凡要想发展中原,肯定要从别的地方迁移人口,到时候再出兵劫掠,又可以壮大自己。
虽然迁移人口,张宾效仿了叶不凡在秦州的政策,以土地为诱饵,可是,中原汉人百姓乡土情节太重,对于石勒许诺的种种好处示而不闻。想要劝动他们举族迁移,绝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决,有时候甚至要动用武力才行。
这个时候,石勒麾下有一个大将站出来了,只见他身高八尺有余,满脸横肉,膀大腰圆,一团团肌肉隆起,似乎要撑破了衣服一般。面容也是有特色,凶猛啊,这哥们长的真凶猛,不是那种凶猛的气势而是脸丑,丑到吓人。自然而然就显示的凶猛无比,简直比三国的恶来典韦还要凶恶,看了他那张脸,胆小的人肯定会做噩梦。
此人名叫麻秋,麻秋在历史上,算不上十分显赫的人物,但也绝非等贤之辈,仅《资治通鉴》卷第九十五、九十六、九十七、九十八共有10多处记述了麻秋,另外这个人和石虎有一个共同之处,那就是暴戾好杀。
面对束手无策的石勒群臣,麻秋道:“这有何难,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是天道。屠刀在我手中,我怎么说,你们就应该怎么做。不愿意迁移的百姓,我就让他永远留在故土。”
张宾道:“平添杀戮,有违天和,恐遭天谴。”
麻秋冷笑道:“自古道成王败寇,历史就是由胜利者书写,至于将来后人们怎么评价这次迁徙,根本不用考虑,像当初刘邦何等卑鄙无耻,但是他照样成就大业,建立大汉皇朝,项羽是何等英雄,不也最后弄得乌江自刎了吗?”
麻秋说了这句,简直就说到石勒心坎里去了,这石勒简直就是刘邦的疯狂粉丝,对于刘邦的言行举动,无一不作为标榜。石勒道:“那样,北次迁移南阳的事,就由麻秋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