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宗在另一间屋子换好了衣服,还在生闷气时,表哥端着一碗冰粥进来。
想到就是这玩意闹出的不快,他脸色更黑。
别扭道,“拿这玩意过来,是还想再泼我一身,好让我再换身衣裳?抱歉,今个就带了一身替换的,再倒到身上,我就只能光着身子了,拿走,我不吃!”
李元勤放下东西,拿着扇子给他扇了几下,面上倒挺豁达,“不就是被人洒了些东西嘛,一个贱民,一个跟屁虫,何苦为他们生气?这冰粥我刚刚也吃过,挺清爽,尝尝。”
话里话外意思都是,没必要那种没身份地位的人发脾气。
两家是姑舅亲,俩人又是一道长大,彼此摸清对方性情,在他劝说着,秦宗好色好看了不少,加上屋内冰块融化,带走了热度,也使得他心头烦躁去除了几分。
吃着冰粥,秦宗挑眉道,“这舍利寺倒是有本事的。”
储冰不易,如此炎热的时候送来这么多冰,实力可见一斑。
李元勤跟着一笑,他这么误会着也可以,自己可不想同他解释这冰块是三房那边送来的。
屋子温度下来了,正好能睡会,但就在似睡非睡之际,腹部又传来痛楚,秦宗以为这股疼痛应该同先前那般,很快消失,但却不是。
疼痛密密麻麻毫无间断袭来,没多久就逼出他一身汗。
“哥……”
他觉得自己拼劲全力嘶喊,落入耳朵里,却是声如蚊蝇。
使劲挥舞掉枕头,才让表哥察出他不对劲,李元勤面色大变,扔下茶杯速度奔来,当他跑到表弟跟前时,秦宗已经晕厥过去。
…………
姚蝉跟无头苍蝇似得在寺院里乱转,好不容易碰到了李元硕,焦急的脸上终于露出喜悦神情,小跑过去,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他打断。
“我得先下山,有事找我妹妹吧。”
“就叨扰你一会,我二叔去给你家送冰块了,但现在还没回来,我打听了下,说是他把冰粥撒到你亲戚身上,被你家人扣下了,不是我狡辩,我二叔这人虽然脾气倔,但绝不是爱推卸责任的人,既然他说不是他,那中间肯定有误会……”
就在姚蝉解释着中间误会时,寺庙院内嘈杂声一阵接着一阵,伴随着慌乱声的,是好几个少年狼狈的身影。
他们抬着人,匆匆往山下赶,祖母,母亲她们则紧跟在身后。
贺夫人见到儿子时,高声喊他快些过来。
李元硕大声哎了下。
低头朝姚蝉解释,“现在已经不是用误会两个字可以解释……”
“就算不是误会,那也不过是一件衣服的事,如果你家人追究,那衣服就由我来洗,不接受这个提议,我们就赔一件新的给他,不就是一碗冰粥的事,何苦把人扣下?”
但是不管她说什么,对方都是一脸为难模样,直到最后一句,他抬起头了,面上带有几分怜悯,跟不忍。
他喃喃道,“已经不是一碗冰粥的事了。”
姚蝉不解,“嗯?”
李元硕深叹了口气,“不是冰粥,也不是一件衣服,我说实话,秦宗在吃完你家那碗冰粥后,腹痛不止,刚才匆忙中已经被人送到医馆了……”
什么?!
只是一碗冰粥,就要被送到医馆?
…………
舍利寺下来,蜿蜒曲折,赶车再走四五里地,直通镇内繁华街道,文泉镇距离定州不远,所以不论是经济还是文化,都比青山镇要先进发达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