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呢?”
吴遮是男人,他心里虽也着急,但他不能垮,他一垮,妻子更加六神无主了。
田氏没回话,倒是在旁伺候的下人主动开口,“老爷给二位安排了住处后,就先回去歇着了。”
吴遮悠悠叹了口气,叔父给行的方便,已经够多了,现在,他们也不好再勉强叔公做什么。
一切,只能等天亮了。
…………
天蒙蒙亮,县太爷舒服的伸展了胳膊。
身侧娇媚小妾已经起身了,见他醒了,伺候他起身穿衣,一派温柔小意。
“吴遮他们回去了没?”
“还没呢,好像在咱们东院那歇下了。”
县太爷穿衣服的动作一顿,还没走?事还没办完?
也不磨蹭,穿戴整齐后,快速出去。
那对年轻的父母,早就等在了前厅,一夜没睡,俩人精神萎靡,眼眶下还带着厚重的眼袋,不用询问,身侧的家仆就把昨晚的事,一五一十交代了清楚。
“什么?!”
男人拔高了音儿。
真的赖在这了?
难不成,还真的要自己把她请走才行?
古有戏文三顾茅庐,现有三顾牢狱,是个人,在这种情况下,给点面子就该下台的,她还拿捏上了!
“愿意住就让她住着!住个七八年才好,跟我耗,看谁能耗得过谁!”
一个小丫头片子,一个农家女,就仗着有点人脉,有点傲气,就来他面前咋呼了?
是不是给她一把梯子,她就要上天啊!
“二叔!”
田氏眼眶又含满眼泪。
“老爷,外面已经有两辆马车在那停着了,刚刚王家,柳家员外,都跟小的打听,啥时候那大夫能出来。”
县太爷捂着胸口,不停地给自己顺气。
大早上的,他不能生气,不能生气。
“放她走,放她走!”
得了吩咐的家丁,其实此时心头也有点虚,昨晚一晚上请了几回,碰了几次鼻子,再去就真的有点胆怯,这么一犹豫,就被自家老爷看见了。
县太爷见他这幅不争气的模样,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请不走就把人轰走,轰走!”
都什么玩意啊!
姚蝉刚睡下没多久,急促纷乱的脚步声就传来了。
起身,揉着眼盯着外面。
牢门打开,那几个狱卒,连话都不给她说的机会,抓着她胳膊就往外拉。
“等,等下,怎么回事,你们带我去哪?哎,这总得跟我说一声吧!”
那些狱卒们哪儿是好相处的,他们提前得了县太爷的话,别管她说什么做什么,直接把人抓着轰走就完事了。
牢门大开。
姚蝉一头栽进这喧哗纷乱的世间。
“日后可别进来了!”
县衙大牢外,俩男人把她推出去,凶神恶煞留下一句,随即当着她的面,关上了沉重的大门,那模样,好像害怕她再一头扎进去似得。
“姚蝉!”
“小大夫!”
好几道声音同时响起,姚蝉终于扭过来脑袋,看见几张熟悉的面容朝她走来,面上有了几分笑意,“兴师动众,还麻烦大家都过来了……”
王老板,秦老板,王夫人,柳员外夫妻,还有……邬易?
姚蝉揉揉眼,以为自己看错了。
发觉到他是真实的,又难掩错愕道,“你怎么来了?”
邬易面带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