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毫无间断的下了三天。
刚开始大家还能淡定的坐着,安慰自己这雨势只是短暂的。
但随着第二天,第三天后,大家那股不安凝固成实质,逐渐吞噬掉理智。
“姚蝉,姚蝉?”
早上姚蝉还在给龙凤胎洗漱时,门外有人喊她,她在这一头雾水呢,就见邬易进来跟她说,“是叔公来了,你收拾完了快些出来,我先过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在这节骨眼上,他们为啥来啊。
其实这次找来的,远不止是叔公他们,还有族里比较相熟的几张面孔,以及有过几面之缘,却没多深厚交情的里正。
这么多人挤在屋里,姚蝉的不解越发浓厚。
她下意识的朝邬易望去。
邬易也是一知半解,作为这家的主人,还是开门见山的询问大家的来意。
叔公刚要开口,里正就上前一步,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挡在了他身前,这么一来叔公就不好开口了。
“你把他喊过来,问问这雨大概还有多少日子结束……”
虽说人家是自家暂时雇佣的,加上他也是为了村子里的庄稼着急,但这口气咋听咋觉得不舒坦,好像人家是个没思想的人一般,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她还没表现自己不快,就收到叔公的催促眼神。
行吧,看在都是长辈的面子上。
向峰被她喊过来,没来得及询问就被抛出的问题怔住了。
邬易也看出他带有的几分局促,好脾气道,“就是问问你的看法,没有别的意思,你也无需有压力负担……”
男人拘谨的点点头。
看大家都在等他回应,也没卖关子,“小时候老人常说,天上拉海纤,下雨不过三,天空灰布悬,大雨必连绵,日落胭脂红,无雨便是风……”
当然,只有几句谚语肯定是不够的,还要多年的观察经验才行。
里正心焦,余光不断瞥向邬来顺,见他听得认真还一脸点头附和,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咋的,就显着他能呗。
“你别拐弯抹角故弄玄虚了,直接说,还要几天雨才能停!”
早知道就不该听儿子的话,来这找什么高人指教,眼下这不是把他带到沟里了?
“雾露在山腰,有雨今明朝……昨天晚上我看了下,最起码还要下上两天……”
叔公皱眉,“要再下这么两天,粮食非得泡烂在水里不成,今年雨水来的格外多,依着我说,先组织一部分人冒雨收起地里庄稼,再把村里青壮年集合起来,把咱们门口的排水沟清理请清理吧……”
太祖时期,他们本地出过一个挺有名的水利专家,他回乡丁忧的那几年,县太爷曾经请他为本地城镇跟各大村子设计过排水网,从镇上牌坊为限,西北部分为一部,东南部分又为一体。
像他们村子里很多地段都有排水口可以直通地下沟网汇入到河堤里。
不止如此,他还发明了沉井防止砂石跟草屑之类的杂物堵塞沟道,当裹着砂石之类的东西冲进水道后,一遇到沉井砂石垃圾就会沉淀,所以这时候只要把那些堵塞的东西清理出来,这排水沟壑就能重新派上用场。
最近这些年头风调雨顺,大家就没对这个太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