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是静夜最冷时刻,寒风从光秃秃的树枝跟空旷的街道划过,似是呜咽又似是悲鸣。
屋檐下的亮光在几步开外投来模糊的光。
邬易好像站在橘黄跟黑暗的交界处,整个人似乎冷清又迷茫。
时间似乎瞬间停止流动。
他的脸上露出的迷惑神色这般明显。
“嗯?”
他嗓音略带沙哑,往日清晰地声线此时像被笼罩上一层粗粗的砂砾,搭配着此时他低垂的眼眸,密密匝匝跟扇子似得眼睫,姚蝉只觉得心不受控制的快上一拍!
问出来了,真的问出来了!
天啊,她是吃了豹子胆吗?
还是说这就是脑子比嘴巴快的下场。
关键是她怎么能问出来呢?
人家是个男的都没表态,她作为一个女的,怎么就这么不矜持!
平时态度热络几分,对你同旁人态度不同,加上外力因素推动,你就又陷入到脑补里了?
以前那次亏还没吃够怎么着?
自作多情,这往后要如何面对人家啊!
姚蝉心乱如麻,跟他接触的皮肤呈出燎原之势,烫的人心中更加难受。
她使上力气甩开了邬易。
退后的功夫,他凑巧又逼近了两步。
本来想拉开距离,没想到阴差阳错距离更加贴近。
就算她迟钝,就算她没经验,也知道此时俩人之间距离超过男女间该有的尺寸。
邬易此时此刻终于从那句话的震撼中清醒过来了,脑袋里跟炸开了烟火一般,他呼吸急促了几分,低头看着她不敢直视的目光。
邬易黑瞳里多了数不尽的光彩。
他原本以为这人迟钝的厉害,只是把自己当做家人。
他小心翼翼的隐藏着自己的心思,怕把这层纸戳破后,俩人之间连朋友都没得做。
是他太过放任自己情感,还是说,姚蝉对他,也有相同的感觉吗?
彼此的呼吸交缠。
姚蝉心想不对啊。
她只是问对方是不是喜欢她,又没有跟他告白。
她羞耻个什么劲。
想清楚这点,姚蝉颇为理直气壮抬头,这么一来倒跟对面积近的人碰到了一起。
她额头使劲撞到人家下巴上。
相撞之声在黑夜里格外响亮。
她捂住头蹲下,既是缓解疼痛,又是缓解尴尬。
但是对方不了解小女儿的心思,他还真以为把姚蝉撞疼了,蹲下身子想扒拉开她盖着额头的手,一看究竟。
他看,姚蝉不让他看,俩人正在这拉锯呢。
这边动静也吸引了牛二他们的注意。
这人急匆匆赶来,大嗓门问着怎么了。
幸亏他来了,这才将俩人之间的暧昧氛围冲的一干二净。
邬易呼吸间也明白她此时为何如此,忍着笑,低声在她耳畔道,“姚蝉,我以为你知道我的心思,今天不是说这个好时候,等回去了,我细细的同你说。”
他的呼吸声就在耳畔。
又热又亲昵,搞得姚蝉那颗懊恼不堪的心又慌乱起来。
她缩的更厉害了些。
牛二哪儿清楚俩人刚才发生过什么,大嗓门的叫着,“恩人,你怎的了?是刚刚打人打累了吧?我就说了那些皮糙肉厚的就该我们大老粗来动手,哎……”
都是他们没眼力见,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姚蝉哪儿还能听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