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手掌的庇护,原先奄奄一息的蜡烛恢复了活力。
温暖的橘色亮光照亮了那人消瘦又苍白的脸颊。
夜风袭来,他没忍住咳嗽了几下,估计是怕吹灭了那只火烛,侧着脸隐忍着,尽量不发出太大声响。
好半天咳嗽声才停止。
他的指腹摩擦着河灯的花瓣,感觉到风稍微小些了,这才蹲下,小心翼翼将河灯放了下去,看着它稳稳当当的驶向远方,这才起身。
但就这身子还是踉跄了一下。
手臂及时被人扶住,邬易扭头看向来人,才发现对方是张陌生的中年男人面孔。
“公子,我见你观摩河灯许久,是不是也有兴趣买上一个?咱们这河灯一年只能放一次,把你的愿望许上去,保准灵验,价格也不贵,来一个吧……”
热情张罗的那只手,被人推了回去。
视线收回,面对看着河灯时的温柔早就不翼而飞。
看着他还在卖力推销,先前的冷淡跟距人千里之外般的冷漠又出现了。
“我的愿望,又岂是这条小小的河灯能承载的起的?”
这口气,这气势!
卖河灯的老板估计没听过有人这般大言不惭,扭个头的功夫,那个长相不俗的年轻人,就已经消失在眼前。
邬易紧走了几步。
没找到姚蝉的身影。
驻足打量的时候,几道穿着黑衣的男人拦在了他面前。
为首的护卫恭敬的朝他抱拳,“邬少爷,我家老太爷说时辰到了,得启程上路了……”
并不昏暗的桥洞下,数不清的欢声笑语飘来,搭配着流光溢彩的灯火,鼻翼间飘来的熟悉的、潮湿的,略微带着些腥气的气味铺来,心头那种茫然的感觉越来越明显了。
周围熙熙攘攘。
好像一切都跟他无关了。
姚蝉不见了。
他的过往不属于他了。
现在就连住了这么久的家乡,好像也没他的一席之地了……
前面恭敬等候着的护卫,不见他拔腿,也不见他离开,都有几分不知所措。
老太爷说了,要尊重这个年轻人。
要比尊重自己还要尊重的那种。
为首的那个护卫为难不已,本来早上就该出发,但这贵人说什么都要晚上了再离开,现在城门都快要关了,还在墨迹,要是再不走,今晚就走不成了。
正要提醒他时。
这人收回视线。
格外冷淡的说了句,走吧。
俩字飘到耳朵里,这可真比天籁之音还要美妙。
这些护卫护送他到了城门外。
几架马车正在一旁的安静的守护者。
看见一行人出来,早就等候许久的乔家管家,欣喜的跟自家老爷子报备,“出来了出来了!”
乔家老太爷嗯了一声,示意老管家扶他下马车。
俩人刚站稳身子,邬易就疾步上前扶住了他。
“天冷,在车上就好,做什么要下来。”
乔老爷子没回他的关切,跟他一起钻进了屋后,低声问道,“都处理好了?都告别了?其实邬小子,姚蝉她是个懂事的姑娘,把你的为难苦衷同她说了,姚蝉未必会记恨你,可现在……”
这小子聪明决定,他就不相信邬易这小子不明白他这么做,会有什么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