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叶端是谁,你可清楚?”
这声音里带着些许不快跟质问,就连先前还在小声啜泣的白贵妃,此时都不敢再吭声了。
姚蝉神色也冷淡了下来。
“你同她说……”
圣人指着宋林涛,示意让他来解释其中纠葛。
宋林涛颔首,之后挺直腰板,“十六年前,先皇身体抱恙,那会太医院的院使还是叶端祖父,当时先帝只是寻常风寒,在他给先皇调理身子,喂药几日后。
先帝在一个晚上驾鹤西去,后来太医院查看过叶院使他当时留下的医案,发现其中记载里,有药物相冲,这才导致了惨剧。”
也是那时候,叶家凋零,他们宋家才后来者居上。
“咱们陛下仁慈,虽悲痛万分,但没有赶尽杀绝,在叶家男丁知罪自杀而亡后,对府中女眷跟未成人的稚儿网开一面,但是叶家后人,自那之后不可行医,要是行医,也只可给妇人接生,看些妇人病而已。”
他一鼓作气的说罢,又带着几分得意,“如果不是陛下仁慈,叶端作为当初罪臣之后,是不可以再行医的,眼下,就算是你徒弟,那也不行。”
估计是口吻有些过于高调。
他又咳嗽一下,佯装叹息,“姚小大夫,你先前犯下那般错误,陛下容许你再度行医已经是仁慈,你怎可蹬鼻子上脸,一再得寸进尺呢?眼下太医这么多,哪个拎出来,都是独当一面的。”
还是说你那医术是多么神奇,生怕被人学会了?
“你们不行!”
姚蝉是真的不耐烦了。
一个老院使,爬到生物链顶头了,他会不知道药物相冲的道理,还煎药让先帝喝下,又留下那么明显的痕迹,被人发现?
是他傻还是自己傻,真的要信了折个说辞?
但是那都是过去的事,跟她无关,跟眼下局面更是无关。
一个两个都逼迫着自己快些救人,快些做出判断。
但却在这节骨眼上,给她添麻烦,给她增加障碍。
一时间,她脸上也没了多少笑模样,姚蝉抬起头,什么谦卑身份界限的,荡然无存。
她此时看着宋林涛,一字一句道,“眼下,不是我需要他。”
她手指指着地上奄奄一息的男人,以及室内那个生死不知的贵公子,“是他们需要他,如此说,你们可明白?”
宋林涛指着身后的太医,“有他们在,也是一样……”
“不一样,他们不行!”
长的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哪里都好,就是多长了一张嘴。
姚蝉不同他扯皮,看着那个先前就摆出不痛快表情的圣人,“请您裁决。”
夜色安静的不成样子,尤其是此时剑拔弩张的画面,更是吓的那些旁观者,大家努力把自己缩进黑暗里,缩入到光亮照不到的地方,尽可能降低存在感。
这宫外的大夫路子就是野啊。
这不是在逼陛下又是什么!
她胆子也太大了些吧。
你能来给人看病就是圣人大度网开一面,默许你来的,你该不会忘了当初耽误给太子看病的事吧?
一个你,就足够让人生气上火的了。
现在你又大言不惭的说,这次的事,你自己无法胜任,还得让一个早年害死先皇的罪臣之后进来碍圣人的眼。
还一而再再而三的威胁圣人,让圣人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