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想到李承宗的时候,立刻有些不耐烦了起来,他对陈宇挥挥手说道:“好了,朕知道了,你让人去做那些第一种吧。以后朕再找你也不迟。”李渊心情不好,陈宇当然不会添堵。他鞠了一躬,然后缓缓向后退去。
但当陈宇即将出门的时候,忽然想起了什么,赶忙对李渊说道:“对了陛下,虽说心病需要心药医,但臣还是要斗胆说一句,您年纪大了,睡眠的时候千万勿要吹风。出门时也是一样,另外要吃些清淡的东西。莫要摔跤。”陈宇已经尽力了,他虽然不记得李渊哪年死的,但隐约知道李渊是中风而死。所以基本的事情告诉了老头,就看老头懂不懂保护自己了。
对于李渊,陈宇不想画什么饼,越是画,李渊就会越觉着李世民抢走了他的一切,越愤恨世道。不如让他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成为一个逍遥的幽闭太上皇。
李渊闻声微微一怔,而后继续挥手,让陈宇赶紧走。陈宇出门之后,殿内一声低低的叹息,也传了出来。
胖胖带着陈宇一路返回,陈宇也问询了一顿李渊的情况。双方各自交流了一下对李渊生活起居的事情后,陈宇婉拒了对方的盛情相送,迈步向着李承乾所在的太极宫而去。
他就是有这一点好,不鄙视任何人。太监虽然断了根,但也是人。陈宇秉承着上一世的做人准则,能不看对方残缺的地方就不看,而且将他当成普通人看待。这或许也就是为什么宫中的太监都愿意小声给他透露什么东西的原因吧。
一进太极宫,陈琳就如同跗骨之蛆一般又贴在了陈宇的身后抱怨了起来。
“小祖宗挨~你怎么说走就走的呢?咱家以为你丢了呢!满宫内找寻,弄得太子殿下都等了半天。可谁能知,你居然敢随随便便就去大安宫!那可非陛下同意不可去的,您怎么也不吭一声儿呢!”言语之中的回护和埋怨陈宇是听了个一清二楚。可他还一肚子委屈没法儿说呢,随口就对陈琳说道:“您别来这套,我也没辙,难道我和那胖胖说,哦,你老大陈公公不让我去?呸,怎么说地感觉是自己一般。反正太上皇硬要拉我,我可没办法。”
二人一路嘟嘟囔囔地走进了太极殿内,一直到门口,陈琳才停了下来,伸手让陈宇自己进去。
“陛下一走,您到清闲多了。连里边都不带进去的啊?”陈宇嬉皮笑脸地晃过了阻拦他的陈琳,抢了一个李承乾的点心就推门走了进去。只留下陈琳一个人在门外慈祥一笑。
“告诉陛下,太上皇见到陈宇了,似有好消息。”陈琳对着空气喃呢了一句后,微笑着继续站在了一边。就在他一旁的某个阴影当中,嗖一声飞走了一个人影,接着空荡荡的大殿便寂静了下来。
“你真当太上皇想见你就让你见啊?那肯定是阿耶让的。别瞻前顾后了,来做下喝杯茶,正好有事儿找你呢。”每日下午时分,若没有什么大事的话,这就是皇帝的休息时间。李承乾也一样,毕竟现在他监国。按照规定下,他屏蔽了所有来找他的老师,单独见陈宇。就是为了能够放松一些,现在的李承乾,就差四仰八叉躺在榻上了。那慵懒的姿态,看得长孙冲一阵皱眉。
陈宇先是给了李承乾一个抱歉的眼神,接着对长孙冲说道:“别那么惆怅,这是好事你还不懂吗?一人计短,三人计长。殿下能够将内心放在咱俩面前,那就已经实属不易了。古往今来,凡是大帝,皆有才之士。都是些不可多得的人才,反正我看太子殿下比不了。可中兴之帝呢?多为任人唯贤,我觉着殿下比那些中兴之......额太子要强很多。只要陛下握着兵权,裁决权。那其他东西让能人做不就好了,谁专长什么事情,谁就来着,那岂不是最合适,最有效率的吗?在你我面前放松,我还觉着舒服呢。”陈宇也不敢说得太过,这一世,谁知道李二能活多久呢!
而且陈宇其实心里有一个小九九,他想先从太上皇身上试试,若真可以,或许能够改变整个李氏王朝甚至后世的前行历程。当然,在这里他是绝对不会说的,人只有一颗脑袋,陈宇也一样。
长孙冲听完直摇头,他心里君父家国那都是从小教育而来的,虽然觉着陈宇那么想很对,但却并没有表现出来。
李承乾则是不以为然,他觉着陈宇说的都对,尤其是刚刚那番话。陈宇擅长什么就让他做便好了,大家在外人看起来恭敬有礼就行了。关起门来,还是嘻嘻哈哈比较舒服。就像李二没事干和那群武将们胡吃海塞,喝多了还要拽着人家聚众哔哔一样。
李承乾拿起茶水喝了一口后对陈宇问道:“最近北方水事已经差不多了,父皇不在,也不知道怎么搞。长孙冲的意思是直接调回来,但房相的意思是里边参杂着一些护军,算是军队调度,需要等父皇回来再说。正好你来了,你觉得此事当如何处理?”李承乾好不容易抓住陈宇一回,绝对不想放过他。
陈宇看了看李承乾,一脸好笑地说道:“拉回来吧,护军我现在管了。明日我就要带人东进莱州,他们里边有一部分还在黄河那边呢。问题解决!别总听房乌龟的,他那是稳妥之法,你觉着陛下欣慰和无甚感觉相比,哪个更好?若不是你当初学了房乌龟,我想现在殿下你连京畿道的兵都能调用了。”这倒是实话,李二朝有先例,太子这种层次的是可以调一些军队的。当然只是有限的,毕竟李二玩儿过一次武装政变。
“咳咳,咳咳,别乱说话。”长孙冲被陈宇语出惊人吓得,一口口水呛到咳嗽。
李承乾则是一脸无奈,他心中知道,也曾经和陈宇说过自己的懦弱。
接着李承乾和陈宇说道:“如今春耕已播,朝中无甚大事。那你觉着我应该做点什么呢?什么事情可以让父皇觉着我长大了,觉着欣慰?”其实这是他临时想到的,但相较而言,陈宇认为这是李承乾现在最应该做的。
陈宇斜眼看这长孙冲不语,这种事儿应该是长孙冲擅长的才对。
长孙冲没好气地说道:“完成课业,兄友弟恭,仁孝礼仪,朝中无事是喜事。陛下让您监国,又不是掌国,千万不要逾越。”可能是第一次有点权利吧,李承乾有些迷失。
陈宇却笑着说道:“咱俩配合还真没的说,我有点不同意见,不过大体上同意长孙兄的意见。不同点呢,比如阴天打弟弟,闲着也是闲着。其实长孙兄说的都对,但看个人会有个人的做法。其实陛下在于不在您都一样,都是太子殿下。有些事情其他人不敢和您说,我敢。我心知太子殿下担心什么,毕竟此事有人起头。但我想说的就是,人这东西啊,成长很关键。好好陪伴您的兄弟,未来自然陛下就会成为特例。若您心思不正,那就甭想了。另外嘛,您可以四处走动的啊!没人限制您,就像当初一样。您可以写几首思念陛下的诗词啊,做点这些方面的活动什么的都行。另外,多多和那些老臣发表您的意见,不论对错,即使十分幼稚。他们就像一个个慈祥又严厉的老爷爷,您越是害怕不说话,他们越是恨铁不成钢,您错了不怕,他们会觉着您有改正的能力,有认识错误的能力。其他的,我觉着长孙兄都帮您想到了,我就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