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黄果果离开仙人谷,柳晨晚就整天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这天,他又坐在尚仙殿里,一坐就是一天。他越发害怕回到自己的住处,因为在那里有太多能够让他回忆想起黄果果的东西。他托着腮,木纳地往嘴里灌着酒,眼神十分空洞。
这时吕榕走上来,替他端了些吃的,他摆摆手,让吕榕先放在一边。
吕榕说:“您一天都没吃东西了。”
柳晨晚说:“本尊没胃口。”
吕榕说:“您再这样下去,身体就要被拖垮了。”
柳晨晚仰起头灌了口酒,醉醺醺地说:“原来思念一个人竟是这么的苦……”
“仙尊……”
柳晨晚摆摆手,让他不必担心,而后说:“把秦小蝶放了吧,本尊不想再罚她了……”
晚些时候,吕榕忙完教务返回住处,因为挂念仙尊,便来到仙居。他从仆人那得知,仙尊很安静,这才放了心。他走到仙居的正房外,轻轻叫了两声:“仙尊。”
屋里没人应答,他稍稍推推试试,房门是从里面插上了。他附耳侧听,没有动静,不免有些担心,于是就用内力,从外面拨开门闩。他走进去,轻轻在身后掩上房门,往里走,来到内室的门外。房门是虚掩着,他便推门进去。
“仙尊。”他轻声叫一声,提醒对方自己进来了,以防双方尴尬,但走进卧室,却吓了一跳。
只见柳晨晚低着头坐在床上,手中摆弄着一把琵琶。
吕榕不禁大为惊讶,担心地唤了一声:“仙尊。”
柳晨晚低着头,说:“本尊不过是闲来无事,将琴拿出来擦擦,吕仙督不必挂心……”
吕榕提心吊胆地走上前去,蹲下身,小心安抚着说:“仙尊,还是属下来擦吧?”说着试图拿过琵琶,但柳晨晚却把他推开了。
吕榕一屁股坐到地上,而后赶紧起身,跪在他身旁,忧心忡忡地说:“仙尊……您……”
“本尊只是觉得太长时间没有拿出来擦拭了……吕仙督,你不必惊慌……”柳晨晚抚摸着琴弦,继续说:“上次本尊不小心把它弄断了,今天本尊又找了琴弦给它续上了。”说着又轻轻拧动轸子,调了调音。
可是吕榕哪能放得下心,每每这时,他都会特别担心,因为仙尊根本无法控制情绪,先开始只是低落,而后就会失控,再然后就容易走火入魔,甚至有时还会自伤,他一受伤,那些图谋不轨的人就会蠢蠢欲动,前几次叛乱,也皆是因此而起。
吕榕满心惆怅,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说得轻了怕起不到作用,说得重了,又怕令他更伤。
要说人非圣贤,谁能真正做到“先天下人之忧而忧,后天下人之乐而乐。”但吕榕至少能做到“先仙尊之忧而忧,后仙尊之乐而乐。”忠心为主,至死不渝,虽非圣贤,也绝对算得上义士了。
柳晨晚抱着琴站起身,吕榕赶紧跟上,问道:“仙尊,您要去哪?属下陪您去。”
“本尊出去走走……”柳晨晚说着转身,吕榕则寸步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