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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康飞扬,和华利洽谈的一个大项目终于确立起来。钱,源源不断投进去,效益,光是想,那也是即将看得见摸得着的。

他已经正式和唐娇倩分居,这一天,在东岭花园6栋301室他父母的家里打扫卫生,突然,他房间角落里的一个闪光引起他注意。于清看儿子撅着屁股翻箱倒柜,忍不住问:“找什么呢?那里头还不只有灰尘?”

康飞扬钻到床底下,终于把要找的东西从最阴暗的角落里给抠出来。

居然是枚戒指。很特别的水仙花形状的钻戒,让他一下子想到他原本做好准备、想要向白雁宁求婚的那一天。他跑遍了文锡大小珠宝店,买到这枚他终于合上眼缘的戒指,兴冲冲回到宿舍,打开电脑,结果看到了白雁宁发来的正式分手信。

邮件,是那段时间他和白雁宁用来联系的最主要的方式。因为他工作的特殊性,根本不可能经常把手机带在身上。

在这个空间里,他已经经受了白雁宁无数次质疑、指责,最后的努力,也折戟于这短短的“我们分手吧”五个字里。

康飞扬回了一封信:“我确实有我自己理想的东西在我的生命里,我必须全力去追逐。接受你的建议,从此再见即为路人……”

那天之后,他回了一次国,在家躺了一天,后来,戒指就不见了。

于清并不了解,见是件贵重的东西,便说:“还是个好东西呢,怎么,打算送给小倩?不过,这也太小了点吧。”

于清不是一个张扬的人,但她明白唐娇倩的口味。

康飞扬说:“不是送给她的。”然后继续打扫。

于清跟在后面劝他:“冤家宜解不宜结,夫妻之间,若能包容还是尽量包容了为好。你都三十好几了,真离婚了,不是还得再找?现在的女孩子,不都那个样子?”

“我一个人也能过的。”

“那不是瞎说吗?”于清是个老传统,“别的不说,我和你爸爸还等着抱孙子呢。”

康飞扬不吱声了。

快到中午的时候,唐娇倩的电话打来了。

于清接的:“好啊好啊。”相谈甚欢似的,让康飞扬颇有不详之感。果然,电话刚搁下来,没一会儿,门铃响了,于清打开门,唐娇倩激情飞扬:“妈。”提着的大包小包一起给于清,“这是我给你买的。”又问,“爸呢?”换了鞋进来,找到康启英,小猫一样撒娇,“爸——”将礼物呈上,“这是专门卖给您的。”

康启英和于清都不是在儿子、儿媳妇中做恶人的那种人,都笑呵呵的。

于清还给唐娇倩倒了一杯热牛奶。

唐娇倩少有的温柔,笑着对康飞扬说:“老公,你想喝什么,我给你倒。”

康飞扬盯着她看老半天,然后说:“那你也给我热一杯牛奶吧。”

“知道啦。”唐娇倩无比驯服答应一声,拉开冰箱,麻利地将两杯牛奶倒好,在微波炉里转到微热,端过来,一杯端给了康飞扬,另一杯,却是放到了康启英的面前。

这下子,不仅康飞扬不适应,连康启英都好像看到了外星人。

康飞扬的小外甥女胡紫萱在客厅里搭积木,把积木堆得太高,木块“哗啦”全倒下来。康启英刚要帮忙,唐娇倩眼疾手快,一下子将“哇哇”哭起来的胡紫萱抱在怀里,一边撒娇式的摇着,一边颇有些母亲样子轻柔地哄着:“乖,宝贝儿,不哭,舅妈帮你重新搭起来好吗?”

胡紫萱用胖乎乎的小手抹着眼泪,抽抽搭搭:“要和刚才一样。”

唐娇倩耐心出奇地好,笑着答应:“好!”

胡紫萱马上得寸进尺,提要求:“比刚才还要高。”

“好的呀!”这回,唐娇倩的声音回答得更响亮了。

康启英算是被解放出来,和康飞扬一起,父子俩坐在餐厅里。康飞扬说:“这……我没想到。”康启英则说:“一直都这样,那就十分好了。”

晚上,唐娇倩从隔壁房间走出来,走进自己的卧房。康飞扬刚刚洗完澡,坐在床上看电视,她便陪着万分小心靠过来。

康飞扬问:“萱萱睡啦?”

“嗯。”唐娇倩靠在他身上,接着伸手紧紧抱住他。

康飞扬暗中叹气,没有拒绝。

唐娇倩将头埋入他怀中,抽泣起来:“老公,咱们不要再闹矛盾了,和解好吗?”

康飞扬没说话,看了会儿新闻,侧过脸:“一别两宽,各自都会更好。”

唐娇倩可怜兮兮地:“我知道我一直表现得都不符合你的心意,以后,我都会注意改。也许很难,但是我一定会努力,你相信我。”

康飞扬淡然:“其实你不必要这么委屈。”

“这怎么能是委屈呢?”唐娇倩嗓门才提起来,忽又低下去:“老公,当初在婚礼上,你答应陪伴我一生一世,照顾我体贴我的誓言难道都忘记了吗?我爱你,才和你结婚,以后,所有你不喜欢的事情我都可以为了你而改变。什么我都愿意做,哪怕完全忽略自己,只要,你不再提‘离婚’的事,好吗?”

电视上的画面不停在转变,忽明忽暗的光线让康飞扬的脸变得阴晴不定。

唐娇倩信心满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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