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这时,雷羽馨的电话响了。她拿过来一看,竟然是他的,顿时心里一阵狂喜加激动,红着脸,对父亲说:“爸爸,我有事,先出去一下。”
雷涛问:“多晚回来呀?”
“瞧时间吧!”雷羽馨一边说一边往外面走,雷涛说让司机送她一下,她不要,开着自己的奔驰slk就走了。
在车上,她反拨方宇晟的电话,两个人约在城西的景程酒店见面。见面后,原本一方是想诉说一下自己的烦恼事,一方预备倾听,但是,俊男美女的相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刻,不发生些旖旎的事情怎么还能算正常呢?这世界是很规律的,所以,人和人之间也跳不出那种规则。雷羽馨是个想了就一定会做的女孩子,而方宇晟背叛不背叛自己的家庭以及婚姻,那都已经无法细想。
彼此父母的颜面突然不再重要,方宇晟的人生总之已经颠覆。
时间往前算十五分钟,那会儿,方宇晟家里,展开了有史以来最为激烈的家庭战争!
孙晓静进门就将花凳上一个花瓶给砸了。这瓶子,是方海川新近得的一个珍贵的景德镇陶器,工艺很出众,算得上当代陶艺的精品,心里有儿子,一拿回来就给送这儿来了。方宇晟很爱惜,不仅仅为这是珍物,更重要的,这上面带着父亲对自己的关心。眼睁睁的看着,在那个被称为自己老婆的手里,砸落到地上,在自己脚边上,碎成了难以弥补的一大片。好像砸碎了爸爸给予自己的爱——方宇晟的心,怎么能不怒极欲狂?
还不止如此,孙晓静还将茶几上的一套茶具拂落地上。她的动作,完全能让方宇晟体会出那一刻她想表达的怒火,即使没有直接针对他身体上,但是也好像无形中产生了两只手,在他脸上狠狠抽了好几下。
方宇晟脸色铁青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孙晓静指着他:“你这么肮脏的人,为什么还要回来?你还有什么理由站在这里,你还有脸再面对我吗?可恶,卑鄙!”一边说,一边又拿起随手可以拿起的东西,扔了几个。
方宇晟重重吁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不随着怒意发泄到肢体语言上去,过了一会儿,才走上一步:“你误会了,我和苏媛媛没那些事,她那天送我妈去看病,我感谢她,请她吃饭。朋友说要唱歌,我再请他们唱歌而已。”
孙晓静冷笑:“吃饭唱歌吗?吃饭唱歌需要手臂套着手臂,勾肩搭背的那么亲热?你当我是傻瓜吗?”一边说,一边抓起沙发的垫子砸过来。
方宇晟没躲,垫子砸在他肩膀上,不疼,但是心狠狠揪了一下。
“孙晓静……”他蓦然间有些痛苦,联想从准备结婚一直到现在,她就从来没消停过,一直就是吵啊吵啊吵啊的。他很不明白,现在也不得不承认:有那么一种人,从出生起就习惯了这样一种解决模式,等长大了,她的世界也变得曾经小时候看到过的那样。
只是,他还是想努力解释一下:“今天这件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你为什么——”“嗖”一声,二楼飞下来一个小花盆。方宇晟反应快,猛一偏头,头才没砸到。
花盆带着里面的高仿真度绢花摔在后面的墙上,墙壁被砸了一个洞,花盆“乓”碎在地上。漂亮的绢花无家可归,显得那么无助凄凉。
家庭的混乱,地上的狼藉,纷纷洗刷他的三观。孙晓静伸头看了一眼,发觉并没有砸中他,也松了口气。不过,当方宇晟再叫:“孙晓静——”她立刻捂着耳朵,高分贝大叫:“不听、不听、不听……!”又“咚咚咚”走下来。
方宇晟气得不说话。
孙晓静反倒怼上来:“不说话了吧,终究还是要承认的对吧?”
方宇晟脸色铁青:“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想要上楼,孙晓静却死死拉住他,并用力将他往门口推搡。
“你要做什么?”
“我不要和你呆一个屋檐下。”
“我名下的房子,我为什么不能呆?”
“搞婚外恋的人,只配留宿街头。滚,你滚出去!”
“咚!”门关起来。方宇晟长这么大,第一次被赶出家门。
那扇本不该阻隔开亲情和温暖的铜门毫不留情“砰!”地在他眼前关闭。外面夜色沉沉,天寒地冻,一刹那间,方宇晟心如死灰。
骨子里面,他似乎还是个孩子,因为,被关在门外的这一刻,第一个感觉居然不是愤怒,而是想哭。
可是,真掉了眼泪,他又觉得不值。为什么?小时候妈妈就教过:“眼泪是给敬爱或是深爱的人或事物的。解放军叔叔舍己救人,让你觉得感动,你就可以落泪,或是看到想了很久终于看见的人,比如爸爸,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