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足地舔舔嘴唇,陈萍萍低头看向了在自己低头的一瞬间犹如被烫到了一样迅速缩回手的裴长卿,突然笑的连兔牙都露了出来:“你没反抗,所以长卿你心里是有我的对吗?”
本来就被陈萍萍突如其来的吻整蒙了,裴长卿脑海中电光火石般地闪过了前几天那位兵部侍郎家的公子的那张脸,不过脑子地说出一句:“前几天兵部侍郎的那位公子说不嫌弃我想找个时间提亲。”
怔了怔瞬间反应过来自己的这句话说得根本就不是时候,裴长卿瞬间一个激灵举起双手一脸真诚:“我发誓!我没答应!真的!”
捕捉到裴长卿脸上一闪而过的惊慌,陈萍萍脸上的笑意逐渐加深,他的小姑娘还是不太会掩饰自己呢~
微微点了点头,陈萍萍像是并不在意裴长卿刚刚脱口而出的那句话一般,轻飘飘地感慨了一句:“原来这京城当中还有人在觊觎我的小姑娘啊。”
“但是问题是我根本就没跟他见过几面!”生怕现在的陈萍萍一怒之下真的派黑骑去兵部侍郎他们家把那位“柔弱”的公子拖出来杀了,裴长卿无比卑微“而且当时就是一句玩笑。他有未婚妻这事儿我们不是谁都知道吗。”
依旧是一脸淡淡的笑意,陈萍萍低头摆正了腿上微微有些歪斜的毛毯,声音极为平淡:“我知道,应该是沈家的二小姐对吧。”“对对对!”连连点头,裴长卿笑的一脸讨好“所以他这都有未婚妻了我们根本不可能的。更何况当时那句话就是喝酒的时候的一句玩笑,真的。”
说着说着裴长卿脑海中自动冒出了上次几个人聚在一起喝酒的场景,忍不住笑出了声。笑声在看到陈萍萍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之后自动减弱到最后消声,裴长卿小心翼翼地往后挪了挪,摆出一副:我很乖巧我没有惹祸的表情。
“那长卿可知,前天那位小刘公子,亲自去了沈府退婚?这件事情虽然没被传遍整个京城,但是也是在很多王公子第之间都流传的。”陈萍萍的表情看上去像是再说什么稀松平常的事情一样,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让裴长卿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甚至有往风化的方向发展。
“我发誓我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情。”竖起三根手指发誓,裴长卿面容极为真诚“因为当时说这件事情的时候实际上是在哪个酒会上面,当时都喝醉了。所以我跟阿泽当时都以为他是在开玩笑,谁都没当真。”
“长卿。”伸手捏住裴长卿的下巴,陈萍萍把人拖到自己面前,声音中隐隐包含着警告的意味“我现在不想从你嘴里听到任何其他男人的名字。”
一句“陈萍萍你是不是过分了”被活生生地卡在嗓子里,裴长卿安静如鸡的点点头答应:“好,好的呢。”
我不能生气不能着急不能激动,要学会照顾老年人的心情。这句话反复地告诫了自己好几遍,裴长卿这才努力的放平了心态。
就这样又连着过了好几天猪一样的生活,裴长卿在某一个陈萍萍并没有按时来到的傍晚,看到了翻窗而来的苏拂衣。
从昏昏欲睡的状态瞬间清醒,裴长卿在一边表示要小声说话的同时用丰富的肢体语言表达出了她对于此时看到了苏拂衣激动的心情:“呜呜呜小师叔你终于来了。”“你怎么搞成了这个样子,我时间很短,咱们长话短说。”刚一落地就看见了仿佛在搞行为艺术的裴长卿,苏拂衣有些无奈地摇摇头。
指了指自己脚踝上的镣铐,裴长卿低声问道:“小师叔,我记得好像以前我在哪儿应该见过这个,你那边有没有可以把这玩意解开的办法?”“他竟然给你用了这个?这是多怕你跑啊。”走上前蹲下来握着裴长卿的脚踝左看右看看了半天,苏拂衣忍不住挑起了眉毛“这玩意我见过是见过,但是想复制出一把钥匙来还有些困难。”
“那钥匙这方面我自己想办法。”没说过多的废话,裴长卿拧着眉头,接着问道“阿泽那边情况还好?”
点点头,苏拂衣拍了拍裴长卿刚长回来几两肉的肩膀,轻声安慰:“放心吧,那小子那天早上一看你不在就基本上猜出来了。”舒了口气,裴长卿低头笑了笑,轻声说道:“小师叔快走吧,一会儿他该回来了。”
“你这几天跟他说想看书,我回头通过这种方式把消息传递给你。”知道自己再待下去会被人发现,苏拂衣算了算监察院暗卫换班的时间,站在了窗前叮嘱“你这几天小心点,好好休息。”
看着苏拂衣安全的离开,裴长卿盘腿坐在床上揉了揉好像因为是睡的太多,所以导致有些胀痛的额角,轻声叹了口气。
抬眼看了看光明正大被摆在桌子上但是自己就是够不到的那个装着自己身上所有暗器的小盒子,裴长卿默默让自己转开视线,不看不听不知道,就没有啥大的烦恼!
“长卿。”在裴长卿靠着床角昏昏欲睡的时候,陈萍萍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淡淡的笑意“今天还好吗?”
抬起眼皮看了一眼摇着轮椅上前的陈萍萍,裴长卿直起腰活动了两下后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托您的福,吃得香睡得好。”忍不住轻声笑了出来,陈萍萍伸手摸了摸裴长卿的头发,语气依旧平和,带着几分纵容:“长卿还是在怪我吗?”
抿抿唇,裴长卿像是思考了几秒时候才微微摇摇头:“没有,你想多了。”停顿了一下之后,裴长卿才试探性地问道:“我最近有些无聊,能不能帮我找一些书来看?”
欣然答应下来,陈萍萍还顺便问了一句:“那长卿想看什么样的书?范闲之前的诗集还是说要一些其他的书?”“杂书吧。”所有现在南庆出版的书籍在脑子里逛了一圈,裴长卿做了决定“毕竟就是用来打发时间而已。”
环视了一圈屋内,陈萍萍突然开口问道:“今天有外人来过了?”“啊?什么外人不外人的?”看着陈萍萍摇着轮椅去到案几上沏茶,裴长卿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神色一凛,而后装傻充楞“今儿不就你这按时按点的过来上我这儿打卡吗。”
没在意裴长卿话语中夹枪带棒的讽刺,陈萍萍低头看着案几上茶杯中缓缓升起的袅袅白烟,突然轻笑着说道:“长卿想知道为什么我今天回来晚了吗?”“又有加急的公文?”随便猜了一个,裴长卿也没打算自己能一猜就中。
“二殿下刚刚来找我了。”
呼吸突然一滞,裴长卿在一愣神之后迅速归为平静,干脆躺在床榻上问道:“然后呢?”“长卿听上去并不惊讶?”看着裴长卿懒洋洋的样子,陈萍萍就这么支着手臂撑着脸,颇有几分岁月静好的架势。
偏头看了一眼笑意盈盈的陈萍萍,裴长卿接着扭回头看着房顶翘着二郎腿,声音平淡:“不算是太过于惊讶吧。”眼角的笑意加深,陈萍萍接着问道:“那长卿想知道二殿下都问了些什么吗?”
突然感觉到今天陈萍萍的话似乎有些别有深意甚至有些话多的趋势,裴长卿干脆翻身趴在榻上歪着头注视着他,略带几分笑意地问道:“问了什么?”“他问我你在这儿过得好不好。”摇着轮椅来到榻边,陈萍萍伸手拂开散落在裴长卿脸上的头发,眉眼温柔“他还把我之前送去的那一箱东西送了回来,说让我照顾好你。”
保持着这个姿势没动,裴长卿一边伸手揉着自己的脖颈,一边低头看了看陈萍萍膝盖上的毛毯,没有对他刚才的话发表任何言论,转而说起了另外一个话题:“毯子拿下来,我给你补补吧,两边都有破损了。再怎么节俭也用不着这么节俭。”
说着,裴长卿爬起来顺了把自己的头发,伸手:“针线给我,我现在弄完了完了。”
顺从的在桌上翻找出很久没有使用过的针线,陈萍萍摇着轮椅来到裴长卿的侧面看着她迎着光穿针引线,轻轻搓了搓指腹。
非常熟练的把毛毯有破损的地方用针线补好,裴长卿展开抖了抖之后又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其他的问题之后递回去:“好了,完事了。下回都破了自己就补补,又不是说没东西可用。”
没有去拿递过来的毛毯,陈萍萍伸手握住了裴长卿的手腕,伸手把小姑娘拉到了自己跟前,轻声问了一个跟现在毫不相关的问题:“长卿可曾怨我?”
身体一僵,裴长卿随即放松下来,低头把散落在两边的头发别到耳后,笑的淡然:“什么怨不怨的,现在说这些也没有什么意义吧?”
看着裴长卿躲闪的眼神,陈萍萍眨了眨眼睛,突然伸手捏了裴长卿的后颈。看着对方倒在自己怀里,陈萍萍轻轻的把唇印在了她的额头:“我知你怨我。但是我失去了小姐,不能再失去你了。”
合眼闭眼间出现的全是你,我猜不到你的表情,我等不到你的回应。不想难为你,又不想放弃你。
从冰雪消融一直到春暖花开,裴长卿成功的从自己的脸上捏出了肉乎乎的感觉。照镜子确实感觉自己变胖了,裴长卿在低头沉默了两秒之后默默地爬起来开始运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