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牌还没出呢怎么就到你了?”
“你们怎么回事?还能不能好好打牌了?快点我还等着出牌呢!”
……
站在原地听了一阵,裴长卿听着听着原本还带着些许笑意的脸逐渐变得有些僵硬,最终满是尴尬和无奈地摸了摸鼻子,清了清嗓子:“咳嗯~那个,你们……打完了吗?”
“哎哟!裴裴来了?”看到站在那里的裴长卿顿时眼前一亮,少年立刻丢了自己手中本来就不是很好的牌跑过去,一副哥俩好的样子勾着她的肩膀笑嘻嘻地说道“来来来,裴裴要不要一起打牌呀?”
被少年半是强制半是诱哄的拉着来到桌子前,裴长卿听着耳边不停地响起的哗啦哗啦的洗牌声,无奈地笑了笑:“我都不知道几位是谁,就这么让我坐下来打牌,合适吗?”
托着脸打量了好几眼裴长卿脸上的笑容,少年一屁股坐在自己刚才的位置上,颇为嫌弃地看了一眼给裴长卿让了坐的侯公公,满脸不高兴地开口:“怎么不合适?你带的这个人打牌技术太差,这才刚几把牌过去,输的连底裤都快没了。”
听到最后一句话笑容有些僵硬,裴长卿摸摸鼻子几秒之后叹了口气从桌上随手摸了一张牌在手里摩挲了几下,开口问道:“这牌是怎么个打法?”
听到裴长卿的话脸上顿时乐开了花,少年伸手哗啦哗啦地洗着牌,头也不抬地问道:“裴裴你打过麻将没有?”“我以为你们应该是打马吊?”撑着头把自己手中的牌丢回去,裴长卿懒洋洋地笑了“清一色还是一条龙?不过我已经很久没有打过麻将了。”
“打马吊没意思。”翘着一条腿开始替裴长卿分牌,少年从地上揪了一根草叼在嘴里,含含糊糊地吐槽“这年月麻将要比马吊费脑子,我们喜欢干这个。”
手指轻轻地擦过自己面前的这一排麻将,裴长卿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自己面前的这一副牌,同时试图猜出别人手中的牌会是什么样的牌。
“来来来,坐庄开牌了!”等发完了牌重新坐下来,少年一手拿着骰子另外一只手拍了拍裴长卿的肩膀,笑嘻嘻地问道“这把要不你来做庄啊?”
“别着急。”面带微笑的把少年的手按住,裴长卿指了指自己面前的牌,笑着问道“那不知道咱们打牌有没有赌注?”说着,裴长卿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个木制的小牌子出来放到桌子上,笑眯眯地抬了抬下巴:“咱们三局两胜吧。”
和其他人对视了一眼均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兴奋,少年率先从衣兜里掏出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放到裴长卿的木牌旁边当做是自己的赌注,随后示意其他人也把要赌的东西都拿出来:“行,那我们就听裴裴的,三局两胜。”
半个时辰之后。
“胡了。”
抬手直接把自己面前的这一条推倒,裴长卿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变,只是略显歉意地点点头对其他三个人说道:“不好意思啊,三局两胜,我赢了。”
面容呆滞地盯着裴长卿面前的牌看了半天,少年忍不住抬头又盯着裴长卿一直闭着的眼睛看了几秒,这才感慨般地摇摇头表示自己技不如人:“说实话,要不是知道你现如今双目已盲,我还真的以为你瞎了这件事是在匡我们。”
平静地站起身接受少年这句听起来像是夸奖的话,裴长卿用指甲点了点木制的桌子,淡然地吩咐道:“侯公公,把桌上的东西都拿走吧。”
“愿赌服输!”站起身对着侯公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少年后退几步看着裴长卿平静的面容,有些探究的眯起了眼睛“裴裴以后有空还来我们这儿打牌啊,我们喜欢和技术好的人打牌,下回就别带技术差的人了。”
对于这句话只是笑了笑没有做出任何表示,裴长卿低头轻轻拂了拂自己衣服上的灰尘,颔首说道:“那我就先走了,宫里还有些事情需要我出面处理。你们若是有事的话可以去宫里找我。”
说着,裴长卿转身慢慢地向外走去,风中飘过来她平淡的话语:“不用送了。”
一直等回到马车前才如释重负地长出一口气,裴长卿这才转着手里的小木牌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轻松地转头对着侯公公说道:“那些东西您自己留着就行了,刚刚打牌听说您也输了不少,这两把挣回来的可能没有您输的多,但是至少聊胜于无。”
“小裴姑娘……”一直都觉得自己手上的这些东西就是烫手的山芋,侯公公苦着一张脸目送着裴长卿自己登上了马车,一言难尽地试图想要她把这些东西收走“您看这些东西,还是不要放在老奴这里了吧?”
心满意足的把小木牌收好,裴长卿神采飞扬地撩开帘子笑嘻嘻地冲侯公公歪了歪头,仿佛像是听不出来对方语气中的无可奈何一样地说道:“叫您收着您就收着,这本身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就当是他们补偿您了。”
哭笑不得地看着裴长卿丢下这句话就钻进马车里打定主意不再出来,侯公公看了看身后的皇家藏书阁,又看了看自己面前的这架马车,最终叹了口气把手上的东西一一收好,登上了马车:“回宫。”
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里听着外面传来的喧嚣声,裴长卿七扭八歪地靠在软垫上绕着手中的小木牌,脑海中想象着之前在打麻将的时候少年语气中掩饰不住的震惊,突然哼笑了一声:“这年月,谁还不会出个老千了。”
手指敲打出一阵欢快的旋律,裴长卿刚想换个姿势继续趴着,突然感觉到有人拦在了马车前。
“你是何人?”
“我家主人请小裴姑娘前去一叙。”
一个极为熟悉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让裴长卿下意识地直起身子皱了皱眉,滕梓荆?他怎么在这儿?
居高临下地盯着眼前这位低着头不看自己的黑衣人,侯公公攥紧了手中的缰绳,声音有些尖锐:“你是何人,为何不敢抬头?你家主人到底是谁,为何不报上名来?”
像是有些迟疑又像是在思索,滕梓荆依旧低着头看着地面,压低自己的嗓音说道:“我家主人姓范。”
眉头一点点拧成一个疙瘩,侯公公盯着滕梓荆看了半晌,才犹豫地向后靠近马车的帘子,声音平静地禀告:“小裴姑娘,范公子有请。”
“范闲?”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裴长卿撩开帘子探出头,冲着侯公公刚才出声的方向歪了歪头“怎么啦?”
这个时候才抬起头来,滕梓荆的目光从侯公公身上转移到裴长卿身上,忍不住停顿了几秒,随后重新低下头,恢复了原本的声音:“见过小裴姑娘。”
“滕护卫。”扶着侯公公的手臂从马车里钻出来,裴长卿一边颔首一边跳到地上,面带柔和的笑容问道“请问有什么事吗?”
下意识地直起身子直视裴长卿想要回答,滕梓荆在下一秒就感觉到了来自一边的侯公公的警告的目光。立刻重新把头低下来,滕梓荆盯着裴长卿裙摆上的纹样,低声说道:“小裴姑娘,我家主子有请。”
摸了摸自己腰间新挂上去的香囊,裴长卿微微抬手示意身边想要说些什么的侯公公稍安勿躁,轻声问道:“那么,他是想问我一些事情,还是想让我帮忙办一些事情?”
身体微微一僵,滕梓荆悄悄抬眼想要观察此时裴长卿脸上的表情,却最终还是把头低到更低,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小裴姑娘,我家主子有请。”说完了这句话就躬着身不再说话,滕梓荆安静地等待着裴长卿的答复。
过了几秒突然笑了出来,裴长卿用手指轻轻地敲了敲自己的下巴,像是在思考了几秒之后转头看向身后的侯公公,淡笑着吩咐道:“劳烦侯公公先行回宫转告父皇,我去一趟范府,大概今天晚上就能赶回去吃饭。”
坐在马车上侯公公先是看了看低着头躬着身一言不发的滕梓荆,又看了看面带微笑的裴长卿,咬咬牙想要阻止:“小裴姑娘,老奴……”
“侯公公。”温和却不容拒绝的打断了侯公公的话,裴长卿的手在胸前不经意地打了几个手势,温声说道“我去一趟范府,过会儿就回宫,好吗?”
看到那几个手势瞳孔突然一缩,侯公公一甩拂尘对着裴长卿行了一礼:“老奴遵旨。”
站在原地面带微笑的一直等着侯公公驾车离去,裴长卿这才转头看向浑身紧绷的滕梓荆,笑了笑:“走吧,还要劳烦滕护卫前头带路。”“小裴姑娘就不好奇吗?”抬手稳稳地托着裴长卿抬起的胳膊,滕梓荆一时间嗓音有些干涩“明明范闲他……”
轻轻捏住滕梓荆的衣袖止住他的话,裴长卿脸上笑容不变,只是声音有几分发冷:“今日请我来范府地,是范闲而不是其他人,是范闲找我要商量我的病情而不是其他的事情,滕护卫懂了吗?”
“……是。”深吸一口气把所有自己想说的话吞回肚子里,滕梓荆低垂着眼睛扶着裴长卿的胳膊慢慢地夸过范府的大门。
一进到范府就感觉到了同外面不一样的气息,裴长卿微微侧头仔细听了听从风中飘过来的声音,嘴角微微勾起了一个淡淡的笑容,随后状似不经意地问道:“范府的花改了?我记得以前刚进门的时候有很多山茶花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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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在自己脚边的山茶花扫了一眼,滕梓荆吞了几口口水润润嗓子,这才带着笑意的回答道:“小裴姑娘说笑了,山茶花依旧还在,只是最近新增了几种花而已。”
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裴长卿脚步微微一顿深吸了一口自己周身的空气,轻笑着念出了几种花名:“桂花,杜鹃,玉兰,好像还有海棠?现如今范府的品味倒是越来越好了。”喜欢[庆余年]我自横刀向天笑请大家收藏:(zeyuxuan.cc)[庆余年]我自横刀向天笑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到泽雨轩(www.zeyuxuan.cc)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