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九媚踢开了被子,眼睛微微一偏,视线落在点滴瓶上,里面已经快完了。
快速地将针拔掉,一根银针落在手指上。
身旁看着她的方宁和丝丝老师瞬间敛了狂躁的眸。
直到那血一点一点地停止。
“哪,不流了。”她小心翼翼地说了一嘴,笑容平静,莞尔嘟囔了一嘴,“我要出去一下。”
丝丝老师看着她的样子,“你现在还很虚弱。”
“对,我虚弱。”姜九媚一双眼睛清清凉凉,却也没有否决这个事实,挺明朗的语气了。
丝丝老师摸不准这九媚同学的意思,手指抚了下自己的长发,“那你需要·我做什么么?”
“需要。”姜九媚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然后把玉米的照片放出来,“我突然想吃这个玉米。”
丝丝老师抱着胳膊肘,得了,她这是明摆着要让自己去买玉米啊。
当个跑腿的并没什么,毕竟他对姜九媚已经达到了愿意遵从的地步。
“成,我去。”
从椅子上拎了外套,丝丝老师便往外走。
方宁抬起手,活泼可爱地嚷道,“丝丝,记得给我买包烟啊。”
丝丝老师门口停步,给方宁一记冷眼。
方宁无辜地很,眼睛看着姜九媚,十分可怜地说,“媚姐,他刚刚是不是瞪我了?”
姜九媚从善如流,非常愉悦,“是,瞪你了。”
“他凭什么瞪我,我这不是看在媚姐的面子上,才让他带烟的么?”方宁气呼呼地抱着胳膊肘,还很不痛快地啧啧舌。
姜九媚哈哈笑,手指定着自己,“其实我是故意的。”
“诶?”
“谁让丝丝老师总是笑话我?”她穿好靴子,又感觉到脚后跟冻疮那撕心裂肺的痒。
忍着不挠时,还会透着一丝丝麻。
看到她那便秘的表情,方宁眼睛落在姜九媚的脚上,“媚姐,要不然我带你去买点儿冻疮药?”
姜九媚咬着牙,很痛快,“不用。”
小小冻疮,还能奈何得了她?
下午,太阳出来了,照着病房的窗户,那温暖的光缓慢地投递到被褥上,姜九媚抬起手,逗着那一丝阳光,笑得甜蜜。
丝丝老师回来,提着三根玉米,往桌柜上一放,温文尔雅,“三根够么?”
姜九媚噎了噎,很正经地伸出一根食指,“其实一根就够了?”
本来以为她的饭量小,可后来丝丝老师才清楚,这女人有时候说的话,约莫是反话。
那吃玉米时,全然没有淑女的气质,倒像是一只黄莺,用它可爱的小嘴在啄米。
“怎么突然想吃玉米了?”
姜九媚抚了抚肚子,很嘚瑟地瞟着丝丝老师,“喜欢吧。”
想吃就是想吃,理由就是喜欢。
多么简单纯粹的女人。
她吃完,想了想,准备去看玲姐。
方宁看着丝丝老师生闷气嘟囔,“我的烟呢?”
丝丝老师拿了一包烟,砸他胳膊上,“抽坏了,别哭。”
方宁嘴巴扬地老高,很不客套地回答,“谁特么会哭?”
——
病房,玲姐嘴上带着呼吸机,一脸惨淡地躺在被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