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与宋森然一起经历了太多骇人听闻的故事,乐于一时有些吃不消。他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做成了采花贼,还专门挑俊男美人下手?跟叶莘莫宣走得近也是这个原因?
记着昨日叶莘说要教他画像,乐于担心白央央的身子,便让白央央头口告诉了他糖水的做法。在厨房忙活了一个时辰后,他将做好的桂花糕和桂花糖水放进食盒,匆匆提了过去。
到达比邻院时,叶莘跟莫宣正在下棋。
乐于忽然意识到每次到比邻院来,叶莘基本都呆在自己屋里,喝茶或是看书写字。叶莘跟莫宣到逐仙门也有段时间了,他偶尔出来瞎逛时遇到过莫宣,却从没遇见过叶莘。乐于心中疑惑,这不喜近人是不是有点过了?
等到他们一局下完,乐于恰到好处敲了敲门:“叶公子,莫宣兄。”
屋中二人的目光先是不约而同地看向了他手中的提盒。仅一瞬,叶莘便移开目光,道:“以后直接进来便是,不必敲门也不必等我们。”
不知为何,这话分明是客气,但从叶莘嘴里说出来就像是带了些不经意的命令一般。
乐于笑着点了点头,踏进屋子,将提盒放在了桌上,把里面的桂花糕和桂花糖水都端了出来,笑吟吟道:“今日还学做了糖水。”他说着,还摆出了请用的手势。
莫宣脸色顿时就青了几分,他收起那副面孔,笑道:“乐于,我和公子刚用完饭,现在还没有消化,不如先放进去,等到饿了渴了,再拿出来用。”
哪知莫宣刚说完,就听叶莘淡定地吐出了“我渴了”几字。
莫宣:“……”
乐于很高兴,赶紧把糖水递给了叶莘。
旁边的莫宣面露担忧之色,他一句“公子”都还没说完,叶莘便抬手打断了他。
糖水装了满满一碗,上面还漂浮着三两颗桂花,这是乐于觉得糖水单调特意放的,但是此时他又怕糖水溢出来弄脏了叶莘的白衣。但他多虑了,叶莘就是叶莘,接过碗后四平八稳的送到了嘴边,从容地喝了一口又一口。
看到叶莘一口一口地将一碗都喝了下去,乐于双眸发亮,他问叶莘:“甜吗?”
叶莘将碗放下,看着他,微微笑道:“你做的,很不错。”
这句话惊到了乐于,难怪莫宣刚才看叶莘的神情那么担忧,今日的叶莘确实有些不正常,否则他怎么会连断句都断错了?于是乐于亦然用担忧的目光看向叶莘:“叶公子,你……今日是否身体抱恙?”
叶莘放下碗,答:“否。”他看向莫宣:“我教他画像,莫宣,你去休息休息。”
不是便好。乐于见莫宣退了出去,他便跟着叶莘绕到书案后。书案上早已摆好了笔墨纸砚,叶莘拿起磨石在砚台里磨了片刻,砚台里墨汁逐渐多了起来,他放下磨石后,又随意执起一只笔递给乐于。
刚接下笔,乐于就听到叶莘问他。
“你打算画谁?”
将笔在砚台里沾墨的同时,乐于心想画谁呢?这个时候画谁怕是都会画成亲爹亲娘都不认识的样子。思前想后片刻后,他才给出了答案:“画我自己。”
叶莘道:“既然如此,你可需要拿来一面铜镜,方便窥镜自鉴?”
“不用,不用。”乐于摆手道。对着镜子天天画自己,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那便画我吧,也好有个参照。”
听到叶莘这么说,乐于猛地一偏头,就对上了他那双目似点漆的眼睛。目光如炬,仿佛一切在这双美目下都会变得通透,但旁人却很难读懂其中的幽邃。
乐于低头看向宣纸上,道:“不,不太好吧,我可能会把你画的很难看的。”
旁边的叶莘似乎轻轻笑了一声,他道:“有我在,不必担心。”
不知为何,叶莘说的每一句话都颇有威信,而事实也的确如此,他说过的话就没有不实现的。于是乐于妥协了,他看向自己握住毛笔的右手,心中暗暗祈祷道:“今日你可定要争点气啊!”
忽而听到叶莘说“开始画吧”,乐于才下了笔,只是笔刚触到纸上,叶莘突然又说话了,让他手中的笔一滑,在雪白的纸上画出一道长长的黑痕。
乐于呼吸一滞,心道真是开门大吉啊。
细细想来,叶莘说的是“你不看我,如何画我?”
听明白后,乐□□速抬头看了一眼叶莘。这一刻,乐于离他很近,看得再清楚不过。叶莘皎面如玉,清新俊逸的气质更盛。
叶莘向来端正整洁,一丝不苟,可他总是周身自带锐气,有种无名的压力,让人敢观却不敢近,真乃高岭之花。
觉得自己看清楚了,乐于才低下头,轻声道:“看好了。”
叶莘哼出一个“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