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屋中,叶莘将热水放出来,又施法让水降了些温度。乐于看他忙活着,又怕耽误了大家的时辰,于是就开始解身上的衣裳。他刚脱下外衫,叶莘正好施完法转身,两人对视一眼,叶莘似乎怔了一下,然后不动声色地移开了目光,对乐于淡淡道:“你洗。”
他高挑端正的背影稳步向门外移去,还不忘把门给关上。乐于见他出去了,脱了衣裳就泡进浴桶里,快速清洗了一番,就穿好衣物下了楼。
楼下几人皆披了大氅或是狐裘,为出门做好了准备。
严知节见乐于下来了,却不见乐于穿狐裘,他对乐于道:“乐兄,外面是真的冷,你这身怕是不行啊。”严知节说完顿了顿,忽而眼中一亮,“乐兄,难不成你修炼了什么心法,能抗寒?妙哉妙哉!以后记得有空了教教我呀。”他冲乐于轻轻撞了撞。
一丝灵力都没有,何谈炼心法。不穿也仅仅只是因为没有,乐于想起了小时候住在皇城的那段日子。
每到冬日,他跟白央央就会翻出所有的衣裳胡乱穿在身上,然后在小屋中升起一堆火,一大一小围在火堆旁边,白央央会给他哼曲或是讲书。虽然屋中漏雪,不少材都被润湿了,多数时候都是生不起火来的,但他们也不在意,若是生不起火,白央央便会抱着他蜷在被窝里,两人能睡多久便睡多久,可温暖了。
乐于笑道:“我若是习得了这样的心法,一定教给严兄。只是这是我养成的习惯,所以也爱莫能助了。”
“这样啊。”严知节若有所思,接着问道,“你为什么要养成这样的习惯?”
乐于诚恳道:“小时候条件所迫。”
严知节点点头,忽然听到楼外的宋森然喊了一声“小知知,出发啦!”
“来了,来了。小然然你别催!”严知节扬声应和道,又对乐于道,“乐兄,咱们走吧。”
乐于点头,两人走出楼外。
一出楼,外面果然飘着细雪,落在肩头的瞬间就融化了,留下一点水渍。目光放远,乐于看到岸边停着四辆马车,装饰得当,不累赘也不简陋,乐于当即心中敲定:定不便宜。
那侯在马车旁的车夫们踮脚眺望,见他们出了楼,急忙跑过来,一一给他们撑伞。严知节招呼着他们走过栈道,分配马车。乐于走在最后,严知节正准备踏上一辆马车,回头见他还未上马车,便朗声道:“乐兄,你要不要同我一起?我正好可以把听到的奇闻异事,八卦杂谈讲给你听。”
乐于笑笑,刚想开口答应,一辆马车的帘子被撩起,叶莘的脸探出来。他看了一眼严知节,最后将目光定在乐于身上,淡然道:“他讲的那些事我也知道。”
严知节收回踏上马车的脚,他一溜烟走到叶莘车窗前,傲气道:“叶兄!就算要讲,那也是我先说的。凡事要讲个先来后到吧。”
“弟子入则孝,出则弟。既要讲礼数,此时在外,我又比你年长,你是不是该听我的?”叶莘说完,略带笑意看着严知节。
严知节立马反应过来,笑道:“扶老携幼,你应该让着我。”
“我曾教你练剑修仙,算你半个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且不说尊师重道,百善孝为先,你是不是应该有所表示?”叶莘不慌不忙地答道。
这话一语双关,乐于不禁低笑出声。
“……你不厚道。”严知节听到乐于的笑声,转头看了乐于一眼,面露委屈之色,接着又转回头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看着叶莘道,“叶莘,你就把乐于让给我吧。你知道的,没人陪我说话,我一个人在车上得无聊死。或者我跟你一车,这样也行啊。”说到最后一句,他坏笑着,绕到旁边假意要蹬上叶莘这辆马车。
见叶莘轻笑着不为所动,严知节将心一横,又折回来,抬手扒在车窗上,下定决心道:“我答应你仙试大会肯定进前三十,不给师尊和不休岛丢脸,这样总行了吧?”
叶莘终于颔首同意,严知节吐出一口气,转身对乐于朗笑道:“乐兄,上车吧!”
乐于微笑点头,走过来踩过马扎上车,马车中有三方座椅,中间有一张矮桌,桌上放着一个炭炉,温暖了整个车厢,乐于随意选了一方坐下。
“嘿嘿,乐兄,暖和吧。我夏怕热,冬怕寒,特意命人准备了这个炭炉,别的车虽然也有,但是没这个大。”严知节一上来就一边说着,一边在乐于对面坐下,把双手凑近炭炉。
“暖和,多谢严兄。”乐于笑道。
“不用客气,把我当自己人就好了。现在知道跟我同车的好处了吧,叶莘还非要拦着你,我又白白跟他争论一番。”严知节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双目微睁,烤火的手一收,道,“不对啊,我让你上车,为什么要他同意?可恨,实在可恨!平日与他理论惯了,竟是忘了问真正该问的人。我要报复他,我要将他的丑闻都抖出来。”
乐于对严知节这突如其来的醒悟感到哭笑不得,心道:原来严知节才知道啊,看来没少被叶莘这样逗着玩,严知节还真是应了他说的那二字——真实!喜欢不孤不辜请大家收藏:(zeyuxuan.cc)不孤不辜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到泽雨轩(www.zeyuxuan.cc)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