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北泽腾出一只手,直接打开车门,迅速把她丢了出去。
言可心被甩在路边,站起来追了回去,看他正在关车门,立刻伸手去挡。
眼看她的手都快被夹了,他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最后言可心吃痛,一下子收回了手臂。
砰地一声,车门无情地合上了。
好痛!
她揉着被车门夹痛的手,呆住了。
车里的白北泽侧眸看了她一眼,将车窗降了一半,“快回去吧。”
言可心把手抬起来,“你把我的手都夹红了,骨头差点断了!”
他看了一眼她的手臂,姿态倨傲,“你自找的。”
本来就因为他而结冰的心湖,忽然咚地一声破了一个窟窿。心不断地掉进去,又冷,又沉。
言可心顿时不说话了,耷拉着脑袋,静静地站了几秒。
然后还是低着头,故作平静地说,“那我回去了。”
声音,低落无力。
说完,转身往路边的人行道方向走。
她走得很慢很慢,平时几步都能走到的距离,仿佛延伸出了无尽的长度。
说不定他只是一时被药迷了失了心智,说不定,他还会叫她回去。
心里还抱着这样一丝丝残存的小希望。
身后一直没有引擎发动的声音传来,她也走得越来越慢了。
怕自己走得快了,他一会儿叫她,她会听不到。
可是走得再慢,最终还是上了人行道。
身后,也突然传来了发动机的声音。
言可心顿时回头,却只来得及看到汽车远行而去的尾灯。
她站在马路边,简直不敢相信他会连看她打到车的耐心都没有,就这样。走了。
心,仿佛被冰棱包裹住了。
好冷,好僵,好无力。
她站在路边,看着路灯下自己的细长影子,觉得自己伶仃,又可怜。
就这么安静地站在那里,直到觉得有点冷了,一抬头,才发现原来下雨了。
她站在雨里,没有哭也没有大叫,胸口,却像是堵了一团泥,连透气都困难。
站了不知道多久,直到有出租车在她面前停下来,言可心才机械地上车,报出了宾馆的地址。
车子在雨中徐徐前行。
她傻傻地坐着。
收音机里忽然传来低沉沙哑的女歌声:我那么努力,却只能看到你的背影,想要追逐你而去却始终,只能追到你的背影。
她呆呆地听着,慢慢地,眼圈一点一点地发酸,红了。
眼泪,落在了手背上。
一颗,又一颗.
第二天。
言可心悠悠地醒来。
昨晚在梦中一直身处大火,无论她怎么呼救,这一次,白北泽再也没有来。
这个梦持续了很久很久。
她醒来的时候,全身都好累,四周都是模模糊糊的,仿佛笼罩着一层雾气,她撑着双眼,空洞地看着天花板,没有任何的心绪。
脑子里,断断续续地闪回了一些片段。
像是在梦里发生的,又像是真实存在过。
好冷。
她将身体蜷缩起来,她伸手抱住自己,心里,像是破了个洞。
有湖水四面八方地蔓延进来,寂静幽闭,仿佛将她沉入了一个真空的世界里。
看不见,听不见,这样,似乎很安全。
“你好,打扫卫生。”
门外忽然传来服务员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