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
飞机即将降落,广播中,温柔的女声正例行提醒着安全警示。
言可心牵着一个小丫头的手回到座位,小丫头生的纤细可爱,月牙儿一般的眉弯弯的,忽闪的眼中似有一泓碧泉,白皙的小圆脸上满是依赖的笑意。
言可心帮她系好安全带,然后轻轻搂住她的肩膀,在她眉心亲了亲,“蜜蜜坐好,一会儿我们就下飞机见舅舅了,开心吗?”
被称为蜜蜜的小丫头往她怀里一靠,奶声奶气的话语听的人心都化了,“蜜蜜开心。”
她忽然呜呜了一声,圆滚滚的小脑袋摇了摇,“妈咪,耳朵疼。”
言可心知道这是气压落差引起的耳膜膨胀,她弯腰捏住她挺翘的琼鼻,柔声示意道:“妈咪之前怎么教你的,紧闭嘴巴,使劲呼气——”
蜜蜜跟随着她的指导长长的呼了一口气,耳膜中似是传来“噗嗤噗嗤”的声音,小脸的疼痛难忍这才缓解了许多。
言可心松开手,刮了刮她的鼻子,“蜜蜜真聪明,现在好些了吗?”
蜜蜜用力一点头,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好像在想事情。
半大的小姑娘正是最可爱的年纪,两尾小辫子扎着玩偶头绳,碎花裙子散落在白皙的小腿上,像极了童话故事里的小公主。
她又眼巴巴的看了一眼窗外的景色。
飞机快降落了,窗外已不是白茫茫一片,距离地面越来越近,所能看见的东西也越来越多。
蜜蜜兴致勃勃的看着,身子仍然乖巧的听从妈咪的话一动不动,“妈咪,是不是因为这是舅舅的人生大事,我们才回来的吗?”
言可笙这些年在田园间心思放飞,完成了不少出名的画作,屡屡得奖,身价更是今非昔比,在画家中已称得上是举足轻重。
言可心纵使在国外,也常常能通过新闻看见他。
兄妹二人经常联系,也是因为这一次言可笙获得了一个终身成就的绘画奖项,言可心为了庆贺,才专程带着宝贝回来看他。
五年不曾回国,记忆中的许多都生疏了,但好在哥哥一直在,永远不曾改变。
言可心轻声道:“是呢,一会儿见了舅舅,蜜蜜应该怎么说?”
蜜蜜自幼在国外长大,虽然言可心没有放松她对国语的训练,但在五岁孩童的心目中,显然还是英语更流利方便一些。
她鼓着腮帮子想了想,用英语说了一段长长的祝贺词。
这都是自己想的,课外书上一点一点攫取来的,孩子的童言稚语仿佛一碗蜜糖,听的言可心连连弯眉微笑。
“蜜蜜说的很好,但是舅舅在华国生活,我们是不是应该说一些对舅舅而言更轻便的话呢?”
蜜蜜捂了捂眼睛,红扑扑的小脸上掠过一丝害羞,“可是蜜蜜很久没有看中文书籍了。”
言可心梳了梳她凌乱的碎发,随和的鼓励道:“没关系,舅舅都明白。”
“那我祝舅舅.....鲲鹏展翅,扶摇直上!”
小姑娘憋了良久,才从古诗三百首中找了一句相当的。
言可心在女儿脸颊上啵了一口,“我们蜜蜜还是很厉害的嘛。”
蜜蜜黑珍珠似的眼眸中盛满了笑意,她往言可心手臂上一枕,甜甜的问道:“我们好久没有见到舅舅了,我好想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