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天捧着言可心的胳膊,仰着脖子,憧憬的看着她,像是小孩子看着自己第一次的偶像,“心心,你会不会嫌我笨呐?”
言可心趴在床上,感受着身边毛茸茸的轻蹭,她平静的揭过一页书纸,头也不抬的问道,“你怎么会笨呢?”
黎小西有些不好意思,羞的耳朵根都红了,好像说着羞于启齿的话,“我爸爸说,我天生和别人不一样,我比别人笨一点,需要被照顾,让我小心别人,我也觉得我比别人笨,我怕给心心添麻烦。”
她语速迟缓了起来,艰涩的字眼从齿间含糊的吐出,言可心听的还算清楚,心中一时五味陈杂,不知道是该正视她还是安慰她。
她抬手轻轻抚上黎小西的脑门,像能感受到她那份焦灼一样,眉眼温和的说道,“可是我并不觉得你和别人有什么不同。”
虽然明知道那些谣言对黎小西而言还是半真半假,大概是是这段时间和这个小姑娘的接触,让言可心稍许有些心软了。
笨一点,又没有犯罪,有什么值得低头自卑的?
“真、真的吗?”黎小西吃惊的抬起眼眸,眼底闪烁着沉在湖泊底端的小星辰。
“当然了。”言可心捏了捏她的手掌,嘴唇上挑,明媚一笑。
是与黎小西截然不同的自信成熟的微笑,不怕被人夺走的惊艳动人,黎小西大约没见过有人的笑容能真挚到这种地步,虽然智力比别人缓慢,但对情绪的感知程度却敏感的很。
黎小西看的几乎呆了,眼珠凝滞了许许没有动,半晌又是感动又是害羞的将脑袋像鸵鸟一样埋在言可心的怀里,“心心真好。”
面对着撒娇如五岁孩童的小姑娘,言可心能做的也只有无奈的抱抱了。
“如果大家都和心心一样好就好了。”
黎小西闷闷不乐的说道。
言可心抚着她发梢的手一停,带着几分征询口吻,小心翼翼的问道,“怎么了,又有什么人欺负你了吗,我去帮你对付回来?”
她虽然生了孩子,不如二十出头的时候轻快有力了,但招呼几个人还不在话下。
要文要武,她丝毫不怯场。
黎小西马上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小脸上洋溢着单纯的笑容,可言可心却看见了一丝丝的恐惧,“不是的,我只是、我只是又想起那天的事情了......”
言可心眼中掠过一丝了悟,她试探着的吐出两个平庸的字眼,“酒吧?”
黎小西却像是听见什么刀枪炮弹一样,立刻把头沉在了被子里,半晌又强行拉过言可心的手搭在头上,让她蹭一蹭。
摆明了孩子害怕想要抚慰的姿态。
言可心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忽然想起曾几何时,自己亦是这样柔弱不堪的受害者,得知丈夫背叛,觊觎家业,怀上仇人子嗣的那天,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至今还在脑中徘徊而发泄不得,永远化为心口的一道创伤。
“原来是在怕那个,那没什么好怕的,我答应你,一定让你发泄,怎么样?”
言可心似是得意的勾起一抹弧度,精光不遮掩的在眼波间流转浮动,见黎小西试探着抬起头,她还故意眨了眨眼,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