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毕竟是室外,又是空空如也的街道上,偶尔疾驰而过的车辆带起一道大灯的光亮,如天边的流星陨落。
她什么也没摸到,傻傻的蹲下身子,抓起一捧枯萎的大黄叶,不管不顾的冲白北泽丢了过去,“走开!”
小孩子受了委屈般,启动了自我保护,对外来物歇斯底里的抗拒着。
初秋的夜晚到底有些冷了。
枯萎的黄叶带起了一股潮湿腐朽的臭味,她的力气那样小,根本丢不到他的面前,都纷纷扬扬的随着皱起的微风在二人之间飘动。
仿佛搭筑起了一座淡黄色的轻纱,看似柔软,其实坚硬如铁,生人勿进。
透过飞扬的黄叶,从那纷纷的罅隙间看见了她怔忪的脸庞,俏丽与灵气一如往昔,只是对待他的态度截然不同。
她从前看见他,从来都是笑脸相迎,眼底泛着如见星月的憧憬。
而不是现在的避讳与敌视。
虽然时间变的很快,但记忆永不褪色,没想到当年她泛滥到随处可见的笑容,今天会成为千金难换的奢侈品。
耐心终于被磨没了,白北泽沉沉的命令道,“跟我走!”
言可心倔强的扬起头,眼尾潮红湿润,“我不要!”
“由不得你要不要!”
他艰涩的扯了一下唇角,伸手去抓她的肩头。
那力道如箭般洞穿了柔弱单薄的肩头,言可心气息不匀,扭头就叼住了他手腕上的皮肉,像是被猎人抓住的小兽,抵死不降。
白北泽吃痛的闷哼一声,却没有缩回手,眼里迸发出阴冷的森然。
她尖锐的牙齿是用了对付敌人的力气,没有半分留情,作为人类身上少有的坚硬部位,轻而易举的咬破了柔软的皮肤。
舌尖绽开了血腥的铁锈味道,沿着齿缝淡淡的染红了唇角。
血腥味对于动物是刺激,对于人类却是一种警醒,言可心瞬间松开牙齿,木愣愣的抹着嘴巴,将唇角沾上的血迹抹的到处都是。
酒精让大脑麻木,身体的本能却恐惧的颤抖,“你为什么不躲,为什么......”
她都说不清自己是为什么松了口,绝对不会是因为心软。
血擦掉了,气味还在,萦绕在鼻翼间嚣张的荡漾着,言可心眼底映着那片腕上的血,背脊凉飕飕的,“我不是故意要咬你的,你怎么不躲开?”
白北泽对那处被咬破的皮肉压根不上心,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他解下西装外套,随手在手腕上擦了一擦,血迹短暂的被抹去,但很快又溢出新的来,下面是被覆盖的深深牙印,嵌入肉里。
他竟兀自笑了,语气凉薄的带着股报复的意味,“言可心,这就是你馈赠给我的回礼,你真是胆子大的没边......”
言可心承认自己胆子大,却不可否认的是白北泽的胆子更大。
他们两个人,半斤八两,差不离。
“你到底想怎么样,忽然来酒吧发什么疯,我说过我不想见到你,你老是出现在我面前,你让我喝酒我也喝了,你让我逛街我也逛了,我又不是你养的一条狗,你要玩也该腻味了吧?”
她语调一沉,嘲弄溢了出来,“你在我身上花时间,不觉得浪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