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开了窃听器,手指,往衣袖里缩了一缩。
白北泽脸上掠过不明的沉色,很快便烟消云散,他依旧是那副漠然至极的样子。
仿佛人世间的事情,对他都无关痛痒,不足一瞥。
“你打算怎么做,和他剖白,还是继续藏着?”他扬声道。
风经过的窗帘再一次乍起,这一次的风要和缓的多。
今日是好天。
太阳比起前些日子温和了太多。
投下的辉色照黄了梧桐落叶,披在身上亦是温热而不激烈的。
这是少见的,言可心与白北泽对坐,却并不觉得坐如针毡的一天。
“我会继续我的计划,打草惊蛇,我不想做,不如顺流而下,他总有一天会露出马脚的。”
白北泽颔首,冷而孤清的脸上似乎容不下温暖的天光。
他如万年不化冰般固执自我。
他不说话,她便也沉默了下来,一旦沦入沉默,两个人之间刚刚打破的距离再一次复原。
靠近一步很难,要花上太多力气。
退一步却容易多了。
“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有什么消息会告诉你的。”
察觉到自己与帝景别墅的格格不入,言可心主动开口,要求离场。
在此之前,她发觉了杯壁上印下的细微红印,唇纹的性感也遗留在了上面。
她一时大窘,借喝水的模样,暗地里用袖子仔仔细细的擦去。
白北泽狐疑的睨了她一眼,“喜欢喝水的话,我让你装一杯给你带回家?”
言可心艰难的扯了下嘴角,花了很大气力才制止住心内的骂声。
“不用了,你真是太客气了,我走了。”
杯子已经擦完了,至此,她没有留下任何可见的痕迹,如来时一样干净的扫尾。
这座别墅中属于她的痕迹,五年前就被扫空。
如此昂贵的钻石手镯,他都能不屑一顾的丢掉,何况是她存在过的证明?
留着日日夜夜的嘲讽自己吗?
言可心是很有自尊的人,她捡走了自己来过的气息,尽力连脚步都迈的轻一些。
眼睛更是目不斜视,除了视野范围避之不及的画面,她不多看一眼。
甚至还在埋怨自己的眼睛太大,看的太多了。
她绕过沙发往门口走,管家已经等在那里预备开门了。
白家的人连仆人都很有修养。
知道垂下眼睛,用平和的态度送别不该出现的来客。
“言可心——”
男人慢慢的开了口,音色带着一点凉。
如夜风中索然的叶片,在风中婆娑作响,却不瑟瑟凋零。
“你要出国,真的是因为我?”
她刚才尽可能的将这个话题一带而过,怕的就是他深究。
明明这是她自己的决定,和他毫无干系,怎么还有一种做错了事,并为此担惊受怕的心理?
言可心觉得自己在白北泽面前,很容易犯病。
各种各样的病,总之不太正常。
“算是吧,你真的把我吓到了,我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你可以正常一点。”
想起那个令她至今还后颈发凉的吻。
醉醺醺的气息,漫天的星光,以及沉默的树干和他点漆的眼,沉重的如一场醒不来的梦,化为柔软的冰凉,啄在了她的唇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