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可心的声音很尖锐,不亚于另一种变相的枪声。
轰鸣中离开了白北泽眼中薄薄的云翳,白北泽定定的看着她。
看的言可心都闭上嘴巴,只剩下愠色流动的时候,他轻轻呼出一口气。
却是一抹笑。
“在你眼中,我是这么傻的人?”
傻到进人的圈套,被人拿着枪指?
言可心脸上有怒,却奇妙的被白北泽压制着发不出来,她终于挥开了压着他的手臂,自暴自弃的冷笑,“那就当我多管闲事好了,刚才的事情有我没我都一样,就算有什么问题,你也可以完美解决——”
她的声调一扬,夸张的捧了他一下,随即脸色彻底冷却如冰封一般,转身便拉开车门要下车。
现在没有人能理解她的心态。
比做过山车还要多舛,从天堂到地狱,再从地狱到天堂。
就怪她的想象力太丰富吧。
毕竟她真的以为他要死了,那一刻的行为根本是不受控制的自发行为,她的大脑也放弃理智了。
男人的手飞快的扣住了她的手腕,就势一拉,轻松的把生气的小女人拉进了自己的怀中。
他面上掠过一丝暗暗的笑色,很快便不见了。
言可心进了他的怀,被白北泽用手围住,下巴也搁在了她柔软精致的肩窝里。
“我的话还没说完,你怎么就忙着要走了?”
天旋地转,言可心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就已经落入了白北泽的怀抱里。
她的脸腾的一下红了,如同皮肤下有人纵火,红的厉害,言可心吃力的挣扎了一下,才发现白北泽的手臂完全是枷锁,一旦动起真格。
没人是他的对手。
是不是梓寒让他进书房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会发生什么了,而不是像她一样四处碰壁?
“有话快说!”
言可心忍了忍,没有吐出不甚文雅的下半句。
“那我说了?”白北泽轻轻一偏头,垂眸打量着在他怀里正憋气的小河豚,唇角不自主的扬起了弧度。
人最可怕的是适应习惯,可当习惯被打破,也很恐怖。
他变的太多了。
笑的次数也太多了,不应该。
“你能关心我,我很高兴。”
语气轻快的一句话。
即便知道自己的笑容面对言可心过了度,但还是免费且量足的奉献了出来,这对旁人吝啬的奢侈品,对她却大方的像是打开了水龙头。
言可心小包子似的咬住嘴唇不说话了。
不知道是委屈了,还是被感化了。
白北泽摊开她细软洁白的十指在掌心,在他钟爱的女孩耳边,轻声用英文说道,“我为这个机会等了半个多世纪,为的是再一次向你表达我的誓言,我永远爱你,忠贞不渝。”
这是马尔克斯《霍乱时期的爱情》中阿里萨向费尔米纳夫人诉说的表白。
算不上是一本人人都看过的书,但意思足够明显清晰,如同字面意义上那样,将言可心推到了崇高的高度。
他的声音又轻又淡,如同天边经过的云。
言可心也曾以为他是途经的抓不住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