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北泽拿手指支着头,慵懒的仿佛坐在王位上的王,修长笔直的双腿随意的叉开着,“再等等,还有个地方,我要带你去。”
言可心禁不住哭诉了一声,“还有地方?”
他们的目的地,是A市最高的塔楼顶层,这是A市著名的电视塔,能俯瞰全城风景,尽收眼底的地方。
言可心扶着栏杆往下看,能清晰的透过玻璃,看清脚下的每一寸建筑物的形态,还有各形各色的人群,远处有曾经的席氏大楼,也有如今依旧傲立的白氏,有已经烧成灰烬,什么都不剩下的言家废墟,也有现在有言可笙,有若若的新家,她童年的回忆,少女的回忆,还有长大成人后,来自A市的回忆,一下如同燎起的火焰,汹涌的钻进了空荡荡的脑中。
“怎么想到带我来这儿了?”言可心无意识的抚摸着手下光滑的栏杆,好像在试图握住什么,“我好像很久没有这样看过这片土地了。”
一个充满了回忆的地方,像一碗满满的酸甜苦辣,正撬开她严防死守的唇,等着喂她一饮而尽。
白北泽立在她身后,放着最好的风景不看,只平静的端详着她的背影,“有事。”他言简意赅。
“什么事?”言可心回过头去,生动俏丽的容颜,比任何失眠时的追忆和想象都要真实鲜活。
白北泽定定定看了她很久,很久。
从西服口袋中,摸出了一只暗红色的丝绒盒子,反扣在掌心,紧接着在空旷到只有二人的整层顶楼中,单膝跪在了言可心的面前。
丝绒盒子被打开,里面是硕大的晶莹洁白的钻石戒指,郑重无比的,展露在她的面前,祈求她的垂怜。
“你这是干什么……”
言可心整个人一下被抽干了,空白填满了身体,她吃惊的捂住口,一时间,任何的想法,情绪与感觉,都从身体上消失,像进入了短暂的休克期,足足缓了两秒,才觉得有复苏的迹象。
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端着戒指的男人,可能是在跟她求婚。
白北泽极其温柔的望着她,那种眼神特殊到难以言喻,既像是欣慰,又像是爱慕,更像是心满意足——好像心怀爱意的男子望着他痴迷的神女一样忠诚,温柔的能够让人心甘情愿的溺毙在他眼底的湖泊中。
言可心见过很多种的他,只有这样的温柔是最少见的,偶尔一见,概率比千万彩票还要低。
但这滋味,显然比上亿的彩票都要好。
“我记起来了。”白北泽一向矜贵的膝,平整的跪在光洁无瑕的地面上,这是他生平第一次对他人俯首,最终,这世上最高傲的男人,也臣服在了她的裙下。
言可心觉得耳边似乎有电流,在一点点的炸开火花,她的手在发抖,“你记起什么了?”
“我们——”白北泽指了指她,又指了指自己的心口,“五年前的事,我都记起来了,昏迷的时候好像做了一场梦,但又那么的熟悉真实,我想那是我和你遗失的记忆,我也明白,你为什么这么抵触我,但好在,我想起来了,从今往后,再也不会留你一个人承受,你永远在我心上,从前,现在,未来,一刻都不能缺失你的存在,我也希望,你能谅解我的过错,给我弥补的机会。”
他的声音不再是淡漠到犹在云端,而是那么近,那么真切的回响在耳畔,感情充沛,抑扬顿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