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静如眼神很是复杂,祖母觉得这事就跟晴天霹雳一样,接受不了,她同样也不能接受从安享富贵的云端,跌入寻常人家粗茶淡饭的世俗泥坑里。
可接受不了,能怎么办呢,太夫人做出来的这种事,从根子上断绝了自己家还想要攀附侯府的可能性了,真是想都不要想,除非是不要命了。
二房和三房就这样收拾仅存的家当,就这样去了,荷包至少缩减了一大半,在府前那些隐秘探看的视线里,狼狈而去。
整个平西侯府都安静了许多。
钟振勋带着人,到二房和三房那里整理东西,这些他们用过的东西,老夫人都不要了,叫了典当行的人抬走,折算成银子,至于宫里的赏赐,则一一登基造册,重新归入库房。
接连几日,“西府”这边多余建造起来的房舍,按着从前平西侯府的图纸,和这个家主人的气运风水等,重新修整,该拆除的拆除,该重新再盖起来的,再重新来。
至于二房和三房,此时,正是尴尬的时候,二老太爷钟继文和三老太爷钟继武,都已经不能姓钟了。
钟继文他亲爹姓乔,是詹氏的第一个丈夫,钟继文现在被钟家族谱除名,自然就要恢复了本来的姓氏,姓乔,叫乔继文。
钟继武却是尴尬了,让他姓乔吧,那可是彻底跟乔继文绑到一起了,可要是姓何,那才是明晃晃把耻辱写在他脸上,宣告他是个娘不检点,爹偷人的野种似的。
再说他就是想姓乔,乔家也可能不要他,乔家,那也是有宗族的,也不是那么容易入的,何况,何老婆子回了乡里,不知道他们这事能瞒多久,当初她娘能带着乔家骨血嫁人,肯定也和乔家断了关系的。
可他要是跟他娘姓詹,可京城里头人人多知道他和钟继文是亲兄弟,一个娘生的,现在一个娘生的两个姓,才是最奇怪的。
钟继武想起那何老婆子,就不由起了杀心,只可惜,钟大虎说了,何老婆子只是一个普通人,不曾与人为恶,若是真出了事,不管有没有证据,都是他干的,他只能忍下这口恶气。
此时,他们两房人都挤住在三房在京城的宅院里。
二房其实是有宅院的,不是别的,不就是二老太爷钟继文从前给尤老姨娘买的那个宅院吗?四进的大院子,雕梁画栋,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应有尽有,二老太爷为了一解尤老姨娘思乡之苦,将尤家人接了,在里头住着。
现在,二房为了偿还大房欠债,当时就把地契从尤老姨娘这里要了去,尤老姨娘的表情,那时候就让二老太太江氏跟前的老嬷嬷十分解气。
就算这东西落不到二房,也绝对不给尤姨娘这狐狸精。
至于二房老太太江氏的嫁妆,当年是有宅子陪送当嫁妆的,只是久了,也都没了。
众人好容易乱七八糟的落了脚,房屋都分配妥当,暂时住着了。
钟慧已经寻上门来,一脸慌张,身后跟着同样惊异的江文茵。
太夫人病的不轻,钟慧见了这样的詹氏,悲从中来:“祖母,祖母,你怎么样了?”
詹氏见着钟慧,先吓了一跳:“你怎么来了,江家让你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