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詹氏只要一想到自己两家子人,会灰溜溜的离开京城,仿佛自己就是一条落水狗,她只恨怎么没有早点把钟大虎给毒死。
钟继武懊悔地闭了闭眼:“娘,钟大虎还没有对我们做什么呢,如果他做什么的话,我们在京城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太夫人詹氏忍着气:“那是为什么?”
钟继武叹了口气,也是一脸懊恼和灰败:“娘,你还不懂吗?只有咱们背后有人,做生意的时候,别人才会忌惮你,不敢糊弄你,愿意跟你合作;背后若是没人,你去做生意,根本就做不下去。”
“咱们家现在剩不了多少钱了,我打算把最后这一笔生意做完了,就离开京城。”
留在京城,反正也没什么荣华富贵可享了,出了门,谁看他的眼光,都好像充满了嘲讽。
嘲讽他是一个娘偷人生下的野种,还恬不知耻的在人家儿子的庇护下享受富贵荣华,他就是一个小偷。
还不如,离开京城,到一个陌生的地方,重新打拼自己的家业,梁儿反正也不是读书的料,倒是,等梁儿生了儿子,就专心培养重孙子吧。
钟继武不亏是常年做生意的人,当初在平西侯府的庇护下,做生意是无本的买卖放,反正出事有平西侯撑腰,本钱从平西侯的资产里偷拿,他净赚收益,赔了也不心疼。
现在没了平西侯府的庇护,没人跟他合作,连底下掌柜都个个打了退堂鼓,想要另谋高就,他还能怎么办?
自己最近的这笔生意,可是跟安王有姻亲关系的李家做的,那可是敢油锅里捞钱花的人,当初要不是因为有平西侯府撑腰,他也不敢主动上门求合作。
他还是把这笔生意做完之后,拿着这些钱,到外地去重新打拼吧,不怕以后过的不滋润。
太夫人詹氏闻言,眼泪横流:“我算计了一辈子,一辈子·····”到头来,全都没了。
她急忙又问钟继武:“宫里娘娘可有传了话出来,说什么了?”
钟继武摇头:“娘,她都自顾不暇了,你看,大哥一家都还在我家住着呢。”
太夫人詹氏就是一愣,想起自己自小就心高气傲的继文,他小时候就喜欢读书,因为他爹是秀才。
他爹给他启蒙,读书认字,可他爹命不好,药罐子,自己活不了几年死了,留下他们孤儿寡母的讨生活,她不得已的,只能带着儿子改嫁。
她嫁给了钟老汉,就是指望着钟老汉有有一手打猎的本事,日子宽裕,她费尽心机的说动了钟老汉送儿子去读书,世事弄人,到处都是匪患,钟大虎先被土匪劫了,失手打死了劫匪,怕惹上那狗知县,就跑了,到了谢家起义的门下参军去了。
她儿子会读书,看看,考上了举人,中了进士,顺顺当当的就在京城当了官,她儿子多有本事。
太夫人詹氏老泪流个不停:“可怜的继文,现在他官儿也没了,人也老了,这以后,还有什么盼头,他不知道该有多伤心,······钱也没了。”
她痛心无比,眼泪哗哗的掉,手指攥着半旧的鸦青色被子抽噎个不停。
钟继武听的闹心,皱了眉头,她娘眼里只有他大哥,过着他大哥是清清白白出生的人,所以她才偏爱吗?活该自己是个野种,所以连亲娘都看不起他?
“别哭了。”他陡然一声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