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钟灵挺意外,钟静姝竟然能看穿她这样的情绪,难道她抗拒成亲的心理,已经表现在脸上了?
她默默摇头,笑了笑:“也不是,我大约,还是舍不得家里人。”
若是承认她不想结婚,倒也不是,女人若是不结婚,世人先就想,她是不是身体有毛病,或者是心理有毛病,要不然,为什么不结婚呢。
她凡夫俗子一个,如果真的想要一辈子不结婚,这一辈子承受的世人眼光,所需要的勇气,她自问还不够强大。
钱也有一些,但是只够她这辈子安享富贵罢了,安享富贵的前提,是有人能为她遮风挡雨,否则,不过是抱金块立于闹市的孩童,图惹窥觊,招来无穷的祸患。
平西侯府如今门庭若市,昔日的二房和三房的人,个个心情复杂,看着现在的平西侯府,太夫人詹氏和她的两个儿子,依稀想起了四十年前的平西侯府,也是现在这个样。
自从平西侯钟大虎病了以后,才渐渐门庭寥落,现在他们走了,平西侯府又恢复从前。
好像真是剔除了身上的毒瘤,重新焕发生机了。
太夫人詹氏气个半死,这一日,就在房里头自己悄悄的缝了一个粗陋的人偶,用鸡血写上平西侯钟大虎的生辰八字,她趁着半夜夜深人静的时候,就拿了长针狠狠的扎,以解她心头之恨。
太夫人詹氏因为平西侯府日渐风光的事,终于病倒了,好像是人到了这样的年纪了,皮肤枯树皮一样,眼窝深陷,生机渐渐消散,也该是去了的时候了,也好像是她半夜扎人偶的时候着了凉,总之,她就这样病了。
太夫人詹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模糊中看着床前站着的两个人影,只看轮廓,她就明白,这是她两个这辈子费劲一切心机想要把一切最好的给他们的儿子们。
她想跟他们说话,叫他们别担心,却说不出话来。
好像是大儿子说了什么,她看到邱嬷嬷从她床底下翻出了一个小布包,隐约可见,从里头拿出一个巴掌大的人偶来。
老太爷钟继文吓了一跳:“娘,真是糊涂了,怎么做出这种事来,要是叫人知道我们行巫蛊之术,不是要害死我,害死娘娘吗?”
一个宫妃的祖母,行巫蛊之术,宫妃也逃不了干系。
他越觉得娘娘的意思是对的了。
他弟弟钟继武也是愣了一下,看这浑身是针的人偶,怪瘆人的,忙说:“赶紧烧了,叫人知道,我也要完了,这可是杀头的罪过,这可是在我家里。”
期间,邱嬷嬷不知道在说什么,两人齐齐都安静了下来。
太夫人詹氏实在没有力气了,渐渐陷入昏迷,当詹氏以为,自己就这样死了的时候,她再次睁开眼睛,发现她有了力气,能坐起身来了。
屋里头,满满当当的全都是人,齐刷刷地全都看着她,但是眼神里没有从前看着她的时候,恭敬的畏惧的,或是冷漠,或是厌恶,或是木然。
太夫人詹氏看着心凉极了,她被邱嬷嬷搀扶着坐起身来,一一扫视众人。
大儿媳妇江氏和小儿媳妇张氏,两人并排站着,这可是少见,她一愣:“江氏,你不是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