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睡前,他只希望,唐十八少不要是一个奸细。
被怀疑的唐十八少,还躺在那白玉安神汤里。
安神汤效果太好,他还没泡完澡,就睡在了澡盆里,一直到刚刚,打了个喷嚏。
“啊……嚏!”唐十八少被自己的喷嚏吵醒,感觉有点冷,下意识地要扯扯被子,却扬起了一捧水到了自己的脸上,彻底醒了。
“马上就要国试了,竟然睡在了澡盆里!天下也只有我有这样的心胸!”唐十八少精神甚好,从澡盆里爬出来,穿上了上好的洒金素衫,仔细洗漱后,绾好了顺滑的长发,戴了一顶靛蓝色的水晶冠。
唐十八少红润的面庞,黑亮的眼瞳,白皙的脖颈,在那煌煌晶冠,皑皑长袍的衬托下,风采无限。他瞧着镜子,愈发快活起来。“镜子啊镜子,你说我今天出门,会有几个姑娘回头看我呢?”镜子道,“一个也没有。”
唐十八少惊了一跳,怒问:“为什么?”镜子复又道,“因为,她们都会去看主人,看主人!”
唐十八少更怒,一把抓起镜子,看着藏在镜子后面的五色鸟。“果然是你!”
五色鸟丝毫不惧唐十八少,摇头晃脑道,“哼,如果主人摘下面纱,不论男女,都会去看主人的。”
唐十八少思及苏清然前几日,那去了面纱沉睡时的绝代风华,略略神伤。
是啊,生得那样颠倒众生,难怪他是祖训中唯一能让那只天梦动情的人。
天梦尚且动情,走在街上的俗世男女,又哪能不去看他。
见他神伤,五色鸟觉得应该安慰他一下,“别难过呀,如果没有和主人在一起,我保证,只要你不去和尚庙,所有的姑娘家,都会偷偷看你一眼的。”唐十八少这才换上了笑容。“你竟也会说这样的好话,真是见了鬼。”
五色鸟微怒道,“你才见了鬼,一晚上泡在毒汤里,还不知死活地傻笑。”
唐十八少被这话又惊了一跳。“毒汤?你说,这汤有毒?”
五色鸟嗔道,“小声些,别让那掌柜的知道。”唐十八少有些担忧。“难不成那白羊……”
五色鸟点了点小脑袋。
“按公主的话推理,那老头应该是何风的冬使,兰乃桑。”
“兰乃桑……是兰花的兰,桑叶的桑吗?”唐十八少意态朦胧地问,“真好听啊。”
五色鸟看不惯唐十八少那伤春悲秋的文人模样。“她都要毒害你了,亏你还有心思想那名字好不好听。”
唐十八少似是毫不在意,接着道,“那她可本该是位美女?”
五色鸟道,“是呐,原本是风央城内最美的女人。”
唐十八少意态更加朦胧,“那就是说,非常美。”
五色鸟冷声道,“是啊,你可知那安神汤的名字?哼哼,白玉洛神汤。洛神一样的女子,怎样?她可是天下最绝情绝义的冰雪心肠。她连主人都舍得害,你还留什么遐想?”
唐十八少接连被泼了冷水,悻悻地问了一个问题。
“那兰乃桑,和生财公子比,谁更美?”
五色鸟沉默半晌,全然一副无言以对的模样,然后从喙中挤出一句话。
“全末界,除了主人,无人及得上公主真容之美。”
唐十八少回复了正常。“罢了罢了。现在除了我之外,你主人和你的公主,都知道这是毒汤咯?”
五色鸟方才露出了抱歉的表情。
“请原谅我,这是我的职责。”
唐十八少气得跳脚。“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小贼鸟!我养了你这么多年,我是什么人你难道不清楚?竟然怀疑我!”
五色鸟叫起来。“别作声,我给你解毒。”
唐十八少这才安静下来。五色鸟缓缓开屏,五色尾羽闪出一片炫彩,落在唐十八少的眼中,驱尽了迷幻的颜色。
唐十八少感觉精神比之前更好了几分。
“好了。”
五色鸟飞到唐十八少耳边,轻声道,“今夜,迎鹤楼,商量对敌策略。”
唐十八少点了点头,又道,“他们两个怎么还没醒?我去瞧瞧看。”
五色鸟用翅膀拦住唐十八少前进的鼻子。
“主人起得太早,现在还在睡着,你且在此处吃早饭,之后一起出发。”
国都大道。
水洗过的石板刚刚干燥,青中透着一丝丝云絮状的白,前方的路面,在晨光的照射下,折射出一层水样的光。此刻行走在道上,仿若自天空云海而下,向一片波光粼粼的海面行着;而海面随着脚步,也向更远处退去,退到那固定不变的远方。
“美人就是这样,我走向你,你离开我,总是可望而不可及。”唐十八少一步一步踩着青石板,望着远方,慨叹道。
“哦,唐兄今天感慨良多。”苏清然今晨去了面纱,换上了易容。他把上扬的眉毛向下扯一点,用胶水粘在脸上,又把印堂调暗一些,在颧骨上垫了一层薄薄的胶垫。就把原本的颜色,敛去了三分。如今的他,再不是那个谣传里的神仙剑客模样,更像是一个久经风雨,略显沉郁的江湖壮汉。
唐十八少看着苏清然的脸,颇为心痛。
“你怎么舍得就这样把自己的容貌藏起来,唉唉。”
苏清然笑而不语,三人行到了首试考场外。考场外人头攒动,有男有女,很是壮观。
唐十八少大摇大摆地走进人群,尽情地享受着姑娘们的目光。
忽然,考场门口传来了一阵尖叫和喧哗。
有个考生,突然倒在了考场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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