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月如水。
皇宫外的两顶轿子,沿着发亮的国都大道,向西行去。
迎鹤楼,是国都西边最大的酒楼,迎鹤二字的来源,要归溯到上任丞相发迹的故事。
“嗯,丞相霍恩泽出身贫寒,来到国都参加国试,一身破烂衣衫,被考场救济的官员拒之门外。当初的迎鹤楼还是一个无名的小酒楼,老板看见霍恩泽的可怜模样,心有不忍,便接应他到楼里的一个小房间住下,直到国试结束。”
“……最后,包括那迎鹤楼老板在内的所有人都没想到,这不起眼的霍恩泽竟然成为了国试的状元,官拜左丞相。当霍恩泽穿着一身仙鹤官补的官袍重新回到这个小酒楼时,他便用笔题了一块大匾,写的就是‘迎鹤楼’。当时他对老板说,‘我如今能够穿上仙鹤补的官袍,都是因为您的救济。’后来,在霍恩泽的资助下,迎鹤楼的生意蒸蒸日上,成为了国都里最大的酒楼之一。”
唐十八少坐在迎鹤楼最豪华的包厢里,手中捏着一颗葡萄,眉飞色舞地讲到了这里。
“所以,那老板刚刚看着你说,‘看来迎鹤楼,又将迎来新的仙鹤了’。”
苏清然“哦”了一声,微笑的表情转为严肃。
“怎么处理那老白羊。”
万面小君道,“她心寒手狠,武功高强,若力取,纵然能够获胜,也定会受伤,而且,凭她的脱身手段,恐怕如果不是杀了她,很难将她真正地制住。”
苏清然道,“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万面小君点了点头。
屋内一片寂静。
“隔壁房间的朋友,请进来吧。”苏清然忽然道。
此话一出,唐十八少和万面小君都吓了一跳。
旁边的屋子传来了几声干干的笑声。
门开了,走进两位老者。
“陈公子好耳力。”
苏清然作揖道,“不知二位是……”
江上流心道,“装糊涂也是蛮厉害的。”表面上却装出一副略有些尴尬的表情。
韩羽琞回礼道,“陈公子不必多礼,本官乃天垂之国右相韩羽琞,这位是当朝左相江上流大人,今日得知陈公子首试一鸣惊人,夜里又来迎鹤楼会客,恰逢我二人也需要会谈一些事情,便也来了迎鹤楼,没想到竟然在隔壁。哈哈,哈哈。”
苏清然受宠若惊道,“原来是韩大人,江大人,晚辈无礼,还请恕罪。”
江上流道,“陈公子不必多礼,恐怕不久之后,你我就将同朝为官咯,这迎鹤楼,今日可当真好风气,迎来了两只老鹤,一只风华正茂的鹤,呵呵。”
苏清然赔笑道,“承蒙两位大人另眼相看,实是寻风之幸。只是寻风今夜还有些要事要处理,就不再打扰两位大人,特此告辞。”
说罢,三人便俯身行礼,便走出了门去。
江上流笑道,“这陈寻风,果然心高气傲,你我二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当朝丞相面前,他竟也敢这样我行我素。”
韩羽琞看着廊里陈寻风的背影,微笑着捋着胡须道,“果然是惊才绝艳。”
江上流笑道,“韩大人,我也要失陪了呢。”拂了拂袖,便下了楼去。
路上,苏清然摇头苦笑道,“两位当朝丞相,说起假话来,连脸都不红。”
唐十八少道,“人怕出名猪怕壮,你现在大出了风头,连宰相都来听你的墙根,这件事如果被传了出去,恐怕又要闹翻了天。”
苏清然道,“不知那韩羽琞官做得如何?”
唐十八少道,“清官算不上,但至少算是一个明官。只是那江上流……颇有些腌臜气。”
苏清然道,“我已经想好了对付老白羊的计策。我们今夜回去只要……如此即可。”
过了许久,三人步行回到了暖云居。
夜已深,暖云居内许多房间都已经熄灭了灯火。
掌柜老白羊在门口迎了过来。
“恭喜陈公子,贺喜陈公子,拿了首试的头名!”老白羊雪白的胡须颤抖着,很是激动的模样。
苏清然道,“辛苦老掌柜的,这么晚还让你出来迎接。”
老白羊道,“小的激动得睡不着呀,就盼着陈公子您回来呢。”
万面小君道,“老白羊,今夜再给我们三个备些干净的洗澡水,不要安神汤了。一会儿你来一下我的屋子,我有事要吩咐你。”
老白羊道,“哎,好。”
三人走上了二楼,分别回房。
按照苏清然的计划,老白羊只要进入万面小君的屋子,就再也不能自由地走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