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夏望着的那片灯火,很冷,很静。
正如苏清然此刻的心情。
他的手里有一滴泪。
他在静静地望着这滴泪,一动不动。
忽然,他捏着飞钻,说起话来。
“你这个东西,为什么要飞回来?”
他哭笑不得地看着那飞钻上的月字。
刚才他有多兴奋,现在就有多失落。
他仔细地回味着刚刚那翻天覆地的感觉。
……
“清然。”
“自琴试一别,如今已是深秋。风央城里的叶子已经积得厚了。”
“这段日子,我想你想过多少次,恐怕要比落在地上的叶子还多。”
“听到你说话,我心里有一种很遥远,又很熟悉的欢喜。”
“但,这只是欢喜,我并不渴盼。”
“叶子一片盖着一片,我们那些过去,也被太多事情掩盖。”
“就在这个秋天,让它们化作泥土吧。”
“就像你曾经忘了我一样,我如今,也想忘了你了。”
“你不要再来找我了。如果能够好好活下去,我们这辈子……”
“也不要再见了。”
叹息。
冰凉冰凉。
……
在杨融的计划里,这本该是一场寒冬,足以冻化苏清然心里的一切希冀。
可是,她不知道,在生死关头辗转过多次的人,对事情看得有多透。
尤其是早就死过好几次的苏清然。
如果何风知道,苏清然真正的反应是什么,恐怕会气得再一次跌破镜子。
苏清然笑了,笑得像看了一场特别好笑的马戏。
那颗承载着谎言的飞钻,在他的指尖倏然化为齑粉。
“融儿。”他笑叹一声,吹干了手中的粉末。
“你以为,你这样说,我会信么?”
苏清然看着窗外的天空,弯了弯眼睛,笑容里,是说不出的担心。
“可是说真的,我开始不放心你留在那里了。”
……
就这样休沐三天,姬无忧真正上朝办事的时间也到了。
因为检察院右都御史并不是一个特别忙碌的职位,苏清然更重要的任务,是做好一位太女太傅。
因此,在第四天上朝后,苏清然就被鄢语雪传唤进宫。
这是苏清然作为姬无忧,第二次进入深宫。
太女太傅的身份,给了他一些探查宫里那位陈寻风细节的方便。
他今日很期待。
他期待的不只是第一次做太女太傅,也是能够见到落妙。
可是,这次来接苏清然的不是落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