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着,苏清然苦笑道,“雪儿不要任性。”
鄢语雪道,“我就是任性。苦苦等了你快二十年,你见到我便躲,如今难道连十天都不给我?”
苏清然无奈,厚着脸皮道,“好,好。但我只能养伤,其他的事情,恐怕难如你所愿。女儿也这么大了,你看是吧。”
鄢语雪听出了这话的其他意思,脸有些红,道,“好的,便随你吧。但这几日,你要陪我。”
苏清然长出了一口气。虽然鄢语雪承诺了,他还是有些憋闷,如此“夫妻”境况,他之前虽未想过,可真正身临其境,还是有些受不了。
虽然说鄢语雪下了命令,可是他已经开始认真地打算,要提前出宫了。
和这么一个霸道的女人呆在一起,一天都嫌多。
真是……难为那人偶了。
鄢语雪道,“天色都快亮了,你还受了这么重的伤,休息不好可不行,我们快睡吧。”说着按着苏清然躺下,便掀开被子要躺进去。
苏清然硬着头皮“嗯”了一声。自从吃了回还果,他伤口自愈的能力又恢复了。今日他已暗暗催动内力促进伤口愈合,这点伤对他而言,已不碍事了。他已经躺了一天,根本不想继续躺下去,尤其是不想躺在鄢语雪身边。
苏清然正闭着眼,满心抗拒地等着鄢语雪躺下来,忽然欢喜地张开了眼睛。
因为此时,寝宫外忽然传来一声唤。
“陛下,太女殿下求见,说是有急事!”
苏清然一把掀开被子坐起来。
鄢语雪也随即坐起来,有些不爽道,“你怎么这么兴奋?”
苏清然道,“我想到了女儿,今日女儿吃了很多苦,我有点担心,所以兴奋。”
鄢语雪的脸色缓和了些,道,“那便一同去看看。”
今日那新来的宫女慌忙跑进来,看着苏清然在原地长身玉立,深吸了一口气,低下头,整理了一下思绪道,“陛下,王后陛下,太女太傅说钟如是大人中毒难解,想问问王后陛下是否有办法解毒。”
苏清然道,“好,我现在就去看看。”
鄢语雪表情却有些不好,“她也不先问问看她的父亲是否醒来,整日就抱着她的心上人。”
苏清然听得这话,眉头一皱,看了鄢语雪一眼。
她今天究竟是怎么了,怎么处处不讲理。
鄢语雪却没看见苏清然的眼神,她只是盯着那宫女,冷冷地看了三秒,道,“明日落妙回来,我最近觉得寝宫一个人伺候便够了,你不必再来了,去浣衣坊吧。”
苏清然刚披上那宫女递来的仙鹤大氅,一边戴着御寒的绒冠,一边问,“她怎么了?”
鄢语雪冷冷道,“她的眼睛不知该摆在哪里。”
苏清然听了这话了然,心里却更加不舒服,隐隐担忧起来。
这宫女已经够本分了,还要被鄢语雪挑剔,明日落妙若是回来,不知会受到多少责骂。
可如今他无暇多想,换好衣服,穿上靴子便走出了寝宫。
宫外空气清凉,苏清然深深地吸了一口,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自由的姬府。
虽然现在没那么多需要隐藏的,反而多了许多束缚,唉。
刚刚那被骂的宫女依然在前领路,手冻得通红,提着一个圆圆的小灯笼照路。
苏清然心中不忍,却知道若自己求情,恐怕这宫女下场更惨,便不再说话,默默地向可如玉的寝宫赶去。
阆苑在皇宫里的职能,实际就等同于其他朝代的东宫。
可如玉的寝宫也设在阆苑里。走进阆苑,四周笼罩在黎明的寂静中,放眼皆是蒙蒙亮光,只有阆苑深处一间精致的木质殿宇,灯火通明得让人揪心。
说来苏清然在做太女太傅时,虽去得几次阆苑,但那都是学堂,花园一类的外围,真正的深宫并没有去过,也不被允许入内。今天还是他第一次如此深入地走进阆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