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宫另一边,浮生沉岁宫。
苏清然离开钟如是后,就走回了浮生沉岁宫。
“雪儿。”他走进来,鄢语雪正在认真批奏折,忽然听到他的声音,猛然站起来。
“清然,你去了阆苑这么多天,终于回来了。快休息一下。”羽帝也飞过来,道,“小乖,小小乖是不是好多啦?”苏清然点了点头,“已经没有危险了,只要静养,估计三个月应该就可以恢复正常了。只是,她的内功恐怕再难练回。如今最重要的,就是确保她不会落下寒疾。”
羽帝仔细绕着苏清然飞了一圈,道,“已经确定了,你始终没睡觉。快去休息吧。要做事情,等明早再办。”苏清然罕见地没有拒绝,而是直接走进卧房,合衣倒头便睡了。羽帝帮他盖了被子,飞回来对鄢语雪说,“陛下,王后陛下这几日,虽然表面不显,但是消耗也是很大。你看他从西海回来忙到现在,连澡都不洗就去睡了。”鄢语雪听到这话,道,“是否要传御医来看?”羽帝道,“御医来看看自然是极好的。”
鄢语雪便传了三个御医来看苏清然,苏清然睡得极死,三个御医连番看诊也没吵醒他。鄢语雪在一旁看着,有些心疼。“怎么样?”御医道,“王后陛下是劳累过度……奇怪的是,王后陛下也失血过多,不知道为什么。”羽帝在一旁听了,道,“失血过多正常,王后陛下还有别的病症没有?”御医一愣,道,“除了这两点外,便没有了。”鄢语雪道,“那便麻烦几位开些药膳,给王后补一补。”御医纷纷点头,研究片刻,看出了方子并拿去御膳房了。
等御医走了,鄢语雪问道,“为何清然会失血过多?”羽帝道,“他的血是治伤良药,他几日给公主治伤,恐怕用的都是他的血。”鄢语雪听了这话,心疼不已,走到床边,轻抚他的脸庞。羽帝见状,不好再留,便飞出去了。“你总是这样让人心疼。”鄢语雪道,“好在缬儿的事过去了。你不愿我追究玉儿,我便也不追究了吧,那孩子,一个人在北疆,已经是很大的惩罚了。”鄢语雪抬起头,望着窗外的春花,静静地想着,北疆那边那个孩子的景况。
虽然很生气,虽然说不是自己的孩子,但毕竟养了那么久,任鄢语雪再冷血,也不愿真的将可如玉捉回来杀死——所以,那些搜查,有一半是放了水的。
可如玉也渐渐知道了这一点。她如今躲在一个村子里,装成一个尼姑。当她看见官兵来搜人时,也试着躲起来,也曾经被带到官兵面前过。但当她看见那所谓“可如玉”的画像时,她心里就明白了八分——且不说那脸部轮廓模糊得让人难以分辨,就算勉强去认,那画像上细线一般的小眼睛,也不是可如玉自己能长出来的。
这样的画像也能过娘和爹爹的眼,看来他们不是真心要搜查我回去。可如玉想到这里,忽然不再那么伤心了。她知道自己是无论如何再也回不到鄢语雪和苏清然的身边,但是隐约知道他们对自己还是有所挂怀,有所包容,还是让她很安慰的。
只是,这北疆严寒,她的一身铠甲早已丢掉,身上只有几个首饰,除了一个她最喜欢的簪子外,已经大部分变卖了换成棉衣棉裤棉鞋,也剩不下余钱来买食物了——月星水袍虽然能帮助她满足愿望,却变不出银子来。可如玉一路颠沛流离,有时要躲避动物,奔跑出了汗,又被冷风一吹,很快就得了风寒。
于是,她在这个村子里要饭要了两天,就再没劲要饭了,而是躲在一个屋檐下,瑟瑟发抖,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