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姝兮得了消息便日夜兼程的赶赴战场。
被她所惦念的人,此时所在的营地,又是另一番景象。
一群病倒的士兵们抱团而坐,悉数捂着肚子、伤口,惨叫连连,足有千百人之多,此时黑压压的靠在一起,极其懒散。
秦意之一身铠甲正从主账之中走出,红袍被凛冽的寒风吹起,他冷冷的环视四周,坚毅的脸上,透着深寒。
这一次,虎威将军坐镇营中,但因为皇帝密旨,故将领兵之权都交给了秦意之。
东洲军已开始备战,虎视眈眈,可我方——
营帐附近的士兵们一见秦意之走出,各个在地上打滚,喊叫的更厉害了,生怕他看不出他们都受了伤,中了毒人的毒气,不能作战。
郑风跟在秦意之的身后走来,不由蹙起了眉心;。
眼前这些兵都是曾经跟过大将军姜邵武的,前几天喊着说中了药人的毒,就一直瘫在地上,称病不去打仗。
再看看另一侧,主子亲自选拔的兵,也是多日备战,体力早就到了极限,连脸色青黑不止,拿着兵器的手都生了冻疮,却还在坚守着。
可大将军一党的兵,每日吃好喝好,药都服了三四天了,也不见好,不是装的,又是什么!
秦意之冷冽的眸光扫向带领他们作战的右将军南雄,薄唇溢出一丝冷意。
“虎威将军已经下令作战,为何还不整兵?”
南雄捂住肩膀,一脸疲惫的道:“秦监察史,并非卑职不履行军令,只不过,现在军中被药人所害的人众多,实在不能应战,而且,卑职与苏将军都被这药人所伤,虎威将军需要坐镇营中,现下也无人能领兵开拔。”
秦意之眸光凛冽的从角落里的士兵身上划过,唇角挑起一抹冷笑,周身戾气陡生。
“到底是将军是不能出战,还是不愿出战?”
南雄五官皱在一起,捂着肚子朝后踉跄一步,一脸虚弱的痛嚎。
“监察史,您可真就冤枉卑职等人了,我们真是受伤太重,心有余而力不足!”
南雄一装,他所带领的将士们也跟着哀怨起来,皆是捂住伤口,一副痛得起不来的狰狞样子。
大将军早给了命令,他们这一队的士兵皆是前锋,只要他们装病不出战,便可拖死秦意之,到时候不论是东洲军来袭,还是皇上怪责,秦意之都必定落不得好下场。
而他们只要按照大将军吩咐的做,日后封官加爵有的是机会。
而相比他们,立于秦意之身后不远处,一批当初由他亲自筛选出的将士,早已整装待发,哪怕烈风中他们的脸上已经裂出口子,也依旧各个精神抖擞,一副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样子。
秦意之冷冽的眸光扫过南雄,俊美的脸上突然涌现一股冷戾。
南雄瞥见秦意之那狠戾的神色,莫名的心口一沉,又补充了几句,“秦监察史,容卑职带着将士们休整下,卑职……”
南雄的话还没说完,众人只见空中倏然划过一抹凛冽的寒光,下一刻,地上就多了一刻血淋淋的人头,一直滚到将士们的脚边。
南雄的身躯砰的一声倒在地上。
场中倏然一片死寂,士兵们神色皆是一白,紧缩的瞳孔中映出秦意之冷寒的面容。
烈风滚滚,衣袍翻飞,秦意之手中的长剑染着鲜红的血水,一滴一滴砸在地上,迅速凝结。
一股深到骨子里的惧怕从士兵们心口冒出,额头都染了冷汗。
他们相处多年的将军就这么被秦意之眼也不眨的杀了!
郑风也跟着一惊,诧异的朝秦意之看去。
秦意之将染着血的长剑往地上一戳,侧目冷视,薄唇一挑,杀意自生。
“虎威将军已经下令出兵,再敢违背军令的人,杀无赦!”
饶是如此,右将军的士兵们依然是面面相觑,眼中还是犹豫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