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亿所料没错,左寿祺的确是来找乐国当质的二皇子的。
现在辰国内忧外患,左家作为世代拥护顾家嫡系皇室的将军,无论每一代出现什么样的皇帝,都要义无反顾去拥护。但这观念和左寿祺从小接受的圣贤书不同,左寿祺自发觉得拥护的如果不是明君,还不如沦为庶人,什么都不馋和比较好。
但此时的辰国内乱不断,顾家嫡系被人看押了起来,原先大家都以为全因为太子出国当质的缘故,当他们某一天潜入皇宫中查探情况的时候才发现看押的皇室中竟有太子,左家的人都蒙了,直到盘问了唯一一个从皇宫密道里逃出来的国师才知道,原来这皇室中竟有一对双生子,且出生的时候,一个天生孱弱,一个健康如常人,国师便是乱批了一命说只要留一舍一便会巩固国祚,辰国顾家的皇室屹立不倒。
然而太子虽天资聪颖,但却是个好大喜功,空有纸上谈兵的无用之才。
皇室被软禁,单凭他们的力量不足以撼动那里头的那些顽固只拥护顾家的老臣,在他们看来,只要谁给的利益最好,便是可以随便墙头草,除非有一个嫡系出现,祖宗的规矩他们会违抗不得,如今被囚禁在皇宫中的那些昏庸多年,他们打着清君侧的理由早已想斩草除根很久。
思来想去,便是只有一个办法,那便是去乐国找在乐国当质的二皇子,传说中天生孱弱的皇子。可二皇子天生孱弱,虽是嫡系,但到底身体不行,本心如死灰的众人,听说乐国有一灵医,可治天下百病之后,便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先把人带回来,届时再寻灵医来,不知道人怎么样,但死马当活马医,他们总得要试试。
于是,左家连夜留下女眷在将军府,再用调兵的虎符副符调动藏在人间的二十万精兵远离了辰国的国土,潜入辰国和乐国的边境,隐姓埋名,先是藏在百姓之中,再由左寿祺伪装做乐国的商户,带着二十人的高手慢慢靠近京城。
此时的左寿祺带领着这二十的将士已经在京城外郊流连多时,听说这附近的有一名贵人开了宴会,便是打算混入贵人的车队里进京,正待再次寻探的时候,就听到了秦亿的叫声。
顾重之,重之,二皇子之字,大名顾御玄。
瞬时他们相视了一眼,由左寿祺带着小心翼翼地靠近声源处,此处极其隐蔽和偏僻,正当他们拐进那一条胡同的时候,就瞧见了一群正在打斗的人,黑衣人众多,而陷于不利的那一方看衣着就知道是乐国的贵人,被围在中间的女子神情焦急,看见他的那一刻眼神都亮了亮,便是听她又冲着一个白衣长衫的锦衣少年又喊了一句:“重之,小心!”
左寿祺的目光便是不由自主地朝着那少年看去,虽然少年的脸因为动作看得不够清晰,但是左寿祺一看便是认了出来,和太子一模一样的面容,那气质和态度却是比之太子还要更加温和一些,可温和中带着沉稳,以及深不可测的另外一种感觉。
登时动作快于大脑,左寿祺一边出剑一边低吼了一声,“保护殿下!”
一直在民间混迹的那些将士虽说没有看见太子尊荣的机会,更是不知道二皇子如何,但看左寿祺的态度便知,眼前的那个十五岁的锦衣少年,便是他们要找的人。
于是,一群人杀了进去。
左寿祺带的虽然只有十个人过来,但加上小运子,碧青和顾御玄他们,应对那黑衣人绰绰有余,更别说一个个武功高强。
一下子局势被扭转,不一会儿那黑衣人便是倒了一地。
而秦亿这边的人却是完好无损。
悬着的心一下子放松了下来,她看向突然出现的浓眉大眼的青年,拱手作揖,行了一个平礼,“谢谢少侠出手相助。”
那模样瞧着不像是知道他们身份之人。
左寿祺也没怀疑,只诚惶诚恐地啪嗒一声冲着顾御玄跪了下来。
“参见殿下!”
随着他这么一个举动,身后的十个将士也齐齐跪下来,个个声音都洪亮,要不是在这深巷里,秦亿都害怕此举会引来人。
而左寿祺他们眼下算是看清楚了,什么天生孱弱,眼前的人明显身体比他们还要康健,若是真的有,说不定已经被治好了,登时个个心里都有些雀跃与欢喜。
顾御玄愣了愣,他从未见过如此阵仗,在辰国不可能如此,在乐国就算是平常,这么多人对他行跪拜之礼,但他心里犹如明镜,知晓这不过是看在曦婳的面子上。
而如今,他却是看到了这么过辰国的人跪他,尊敬地称他为殿下,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
好在人的情绪只在几瞬只见翻涌,便是缓了过来,他温声道:“起来罢,不必多礼。”
个个便是脸上咧着嘴角,大大咧咧地起了身,又将顾御玄团团围住,簇拥在那里嘘寒问暖。
秦亿在一边看得心里发酸,总算是看到了少年真正的笑容了,昏暗的光线里,少年咧开的嘴角就像是盛开的花儿,撞进了她的心里。
真好,意气风发。
“主人,您先别感慨了,赶紧带着他们离开这里吧,到时候宁蝶醒他们查了过来,事情就不妙了。”脑海空间里蓦地响起一道声音。
“好。”秦亿下意识应了一声,应完又觉得不对劲,“哎?”
她将意识撤回脑海空间里去看,成功地看到一张娃娃脸正四平八稳安然无恙地站在那里,她怔了怔,觉着自己的眼眶有些发热,“你回来了?”
那娃娃脸扯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是的,主人,我回来了。”
秦亿倍感鼻酸,“那就好,担心死我了,以后你要是没回来,那我怎么做任务啊,还是你用的顺手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