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微微蹙眉,似乎不想多说话,温韫看了眼就收住了嘴,转而去看路况。
一时之间车厢内安静无比,秦亿闭着眼睛,几欲就要睡过去的时候,就听到温韫问了一句:“你跟司徒子煜很熟?”
迷瞪的脑子缓了缓,才明白男人的意思。
她眼睛没睁,整个人调整了一个更加舒服的姿势,才回道:“还行,挺熟的。”
抓着方向盘的修长手指一顿,温韫又问:“多熟?”
然而半天没等到女孩的回应,朝前视镜看过去的时候,却发现女孩竟是睡着了,许是真的累到了,睡得有些沉,就连他拐的急转弯都没给晃醒。
温韫伸手将空调调高了,又将车靠在路边,将搁置在女孩身边的毯子一扯,给她盖好之后才驱车回家。
秦亿被摇醒的时候,车子已经到了自家楼下的车库里头了。
“起来,回去吃饭再睡。”
男人的声音在上方响起。
秦亿咕哝了声,揉了揉眼睛,想着再赖会儿的时候,身子瞬间腾空。
意识回笼,她倏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男人的下巴,好闻的气息扑鼻而来,几乎令她心跳失衡。
“等等!”
还没迈出步子,女孩率先叫了声,温韫的动作顿住低头看下来,近距离的美颜对于颜控的杀伤力有多大,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更何况她现在身体里还藏着另外一股成为迷恋的心绪,在心跳失控之前,秦亿挣扎着跳下了温韫的怀抱。
“我自己可以走。”
她讪讪道。
温韫瞥了她一眼,没说什么,但秦亿感觉到男人似乎并不是很开心。
从地下室上去餐厅吃饭洗漱,一系列搞完,秦亿才有得空钻回了自己的房间,呈大字型瘫在自己的那一张大床上的时候,秦亿看着洁白的天花板,问脑海空间里的小系统:“在不在?”
“我在呢,主人。”
小系统很快回去。
“问你一个问题。”秦亿寻思起白天的情景,问道:“洛珂拉是不是伪装了的女主路拉拉。”
小系统一愣,“为什么这么说?”
秦亿皱眉,细细回想着当时的场面,“他们之间怎么说呢,就有一种气氛......”越想越揪心,闷着一口气,秦亿止住了自己的想象,直接道:“你就说是不是吧。”
“是。”
这一回小系统并没有否认。
秦亿腾的从床上坐起了身,“你知道?”
“还不告诉我?”她又逼问了一句。
小系统心虚地默了默鼻子,“我也是最近才发现的,还没来得及说。”
“......”
秦亿安抚了自己心头有些暴躁的情绪,缓了几缓,才又问:“那现在是男女主的剧情线推动了?”
“可以这么说。”
秦亿若有所思,“但是我还有一个疑问,就是这女主怎么就化名成洛珂拉到了这来了?”
“一方面是为了学业,另外一方面恐怕是为了您。”
“我?”秦亿诧异。
“对。”小系统又继续道:“您还记得您的背景资料吗?”
秦亿沉思了会儿,怔怔道:“莫不是这克拉帝星的女王发现了秦氏夫妇在月芒星的踪迹?”
“对,克拉帝星的女王侦测到秦双月最后消失的地方是在月芒星,但是她并不知道秦双月改名叫秦双月,而且秦双月的背景很巧妙地被她的丈夫秦黎明更改了一番,克拉帝星的女王也不知道秦双月就是月芒星的科学家,她派女儿过来,大多数原因还是想学习月芒星的军学,找秦双月的这件事也是顺便而已。”
原来如此。
怪不得这皇家学院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寂寂无名的洛珂拉,虽说上面听那背景是皇室的某一位公爵的表亲,但除非这个表亲的名头大得很,不然是万万不可能能进得了这个皇家学院。
而秦亿没想到这个表亲倒不是真的表亲,而是一国的帝女。
“那你的意思是我接下来要防着她?”
“是的,您现在的身份不能被发现,一旦被洛珂拉发现了,往后的任务就很难进行了,克拉帝星的人会抓您回去,终身监禁都有可能。”
“......”
因为系统的这一句“终身监禁”,秦亿一整夜都没做一个好的梦。
而安静的小洋房的三楼,一个黑白灰装饰冰冷格调的房间里,重灰色的床上,躺着一个人,男人俊朗干硬线条的脸上眉头紧蹙,似乎在做着什么痛苦的梦。
额头有汗珠不断地冒出来,渗入了鬓间。
温韫在梦魇。
一个千奇百怪的梦境,梦境里他亲眼看到一个女孩儿变成了一具僵硬的尸体,随后梦境里他梦见的这个男人将女孩儿的灵魂取出来藏进了他的眼珠子里,就为了有朝一日能将人救活,而梦境的男人没想到的是,没能等到那一天,在一次与凶恶的敌人大战中,他被人摘了藏着灵魂的眼睛。
金光过后,随即就是黯淡无光,灵魂消散,梦境截止。
温韫猛地睁开眼睛,干涩的眼睛环视了一下周围,意识才渐渐回笼,浑身湿黏黏的,冷汗已经浸湿了他的睡衣。
坐起身,有水珠从额头滑落进眼睛里,他才意识闭了闭眼,缓了好一会儿,脑子才算恢复清明,太阳穴还在隐隐作痛。
他起身,走到房间里头的浴室里,在水盆处洗了个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陌生又熟悉。
他还没从方才的梦境里完全走出来。
明明梦见的是别人的人生,他体验得像是自己的人生一般,那一种绝望,无助渗透进了他的骨子里,回想起都遍体生寒。
低头看着水盆里头的水涟漪,温韫有些失神。
脑子里回荡着刚才的画面,那个梦境里的女子......特别像秦亿......如果说是以前的秦亿还不太像,而现在的秦亿是越想越像。
那梦境清晰到他几乎都要以为那是他自己。
这些牛鬼蛇神之事在这么一个科学发展的年代里本应该不存在的,他向来也不信,可不知为何,心里冥冥之中有种感觉,这就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