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方宇航一个人睡在了一间空旷的木房子里,四仰八叉的躺在大板床上,厚实的木板隔绝了寒风,但他就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他失眠了。
只有他一个人,如花不在身边,让方宇航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当和另一个人相处太久,成为了生活中的一部分时,突然的改变,会让人极不适应。
第二天一早,方宇航精神萎靡地走出屋子,他想尽快找到如花,看她一眼,然后再回去睡觉。
何家阿母在屋子里摆了一张椅子,如花端坐在上,旁边摆着一桶热水,预备梳洗之用。四周围拢着很多女人在观看。
方宇航想靠近时却被门口的女人给拦住了,说这是阿女的成人礼,男人不能进。
他只好跑到房子的另一头,垫着脚伸着头,看那屋里到底在搞什么鬼。
如花很安静地坐在椅子上,那位何家阿母先是用热水给她擦拭脸庞和头发,擦得很慢很仔细,甚至一缕缕的头发都要仔仔细细的捋过去。
如花的头发曾经割掉过,虽然过了这么长时间已经长出来了一部分,也只垂到肩膀处,和其余那些女人的大马尾比起来要短了许多。这样的短发要梳理出两根小辫子并不麻烦。那位何家阿母的手脚很灵活,手指在发丝之间娴熟的编织着。
这是做阿母的基本功,如果以后想当阿母,为新的阿女举办成人礼,就要学。
很快,一根小巧的辫子便出现在了如花的右鬓处。
方宇航听到何家阿母叽里咕噜说了很多话,大都是告诫女子应当如何自爱,如何识别善恶,如何对待男人……这又是一番启蒙教育。是一名母亲面对成年了的女儿,眼看即将要嫁人了,便告知一些女人应该知道的事情。
如花静静地听着,脸上甚至浮现出一丝幸福的笑容。
她曾经孤单过,知道一个人承受寂寞的痛苦。就算后来和方宇航在一起,但很多事情时是方宇航这样一个男人不方便开口说的,更不可能教她如何去做一名贤妻良母。
现在她终于补上了这一棵。
从心里面来说,方宇航很感激这位何家阿母。
当两根小巧的辫子都编织完后,如花站了起来,周围的女人纷纷上前,在她的肩头轻轻拍了一下,口中说着祝福的话。从现在开始,她们就是姐妹了。
“方老大,你看什么呢?”
身后有人说话。
方宇航扭头一看,蒋宝山一瘸一拐的来到身后。
“关你屁事,你不自个儿待着,来做什么?”方宇航真看到兴头上,被人打断,心里很不爽。
蒋宝山嘿嘿一笑道:“是这样的,夏会长已经醒了,他知道你说吃人的话都是骗他的,大家能在这里吃软饭,很感激你。可是这软饭也不好吃啊,刚刚有两个男人过来,叫我们一起去带孩子,还要缝补衣服,甚至去雪地里刨土,见到你不在,就来喊你一声。”
“带孩子,缝衣服,刨土?”
方宇航很诧异。
“是啊,我一个大老粗怎么会带孩子嘛,但若是不做的话会被罚,没有饭吃。”
别以为软饭好吃,既然女人干了男人该干的活,那男人也得干本来是女人要干的活,这很正常。
方宇航蹙眉道:“为这事你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