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握拳头呢?
其实我是想知道,在经过一轮电击后,我的肌肉是否还能够正常的工作。
但我不明确的是,此时大脑是否是清醒的,自然无法保证做出的判断是正确的。
我也不想去顾虑这些,这种撕心裂肺的痛楚,早已经迷失我的心智,让我愤怒,更让我绝望。
“真的吗?”
艾登似乎有些不相信,似乎觉得我还能够再坚持一会儿,没想到只一轮电击就把我搞定了。
我低垂着脑袋,含糊的说道:“我不想再坚持了,我想回家……”
真的想回家……
我想吃妈妈做的菜,听老爸高谈阔论。更希望回到我为之骄傲的猛虎特别行动组,回到我的猛虎突击队,告诉那些兄弟们我在这里所经历的一切,得到他们的宽慰。
可我更想一年后再回去,拿到猎人勋章,捧着一堆证书回去,告诉他们,我并没有让他们失望。
这一刻,我脑海里闪出很多的画面。怀念以前的,设想以后的……
我没有看艾登的眼神,而艾登也陷入了沉默,或许是觉得有些可惜?但不一会儿,他还是示意旁边的杜克为我解开手铐。
我依旧低着头,一副颓然的样子,而当杜克为我解开一切束缚的时候,我忽然动了!
来不及缓解下半身的麻痹,一把夺过杜克腰间的手枪。
这个动作我不知道练习了多少次,早已经娴熟到令人发指的地步,周围的教官都没有想到我会反抗,包括杜克。
在握住手枪的那一刻,我就扣动了扳机。
这么做的原因是,我不确定这把手枪是否上膛、是否有关保险。
当然,如果手枪上膛又没关保险,这一枪肯定打在杜克的腿上,但我现在顾不得那么多,我只想完成我的目的,那就是——杀了艾登!
此刻,我胸膛里充满了恨意,根本不会去管杀了艾登后需要付出的代价。当一个人处于生不如死的状态,又何尝会考虑后果?
然而扳机根本扣不动,证明这把手枪关着保险。(大部分枪械的保险都是锁扳机)
手枪的保险通常都是在大拇指可触碰到的地方,于是我很轻松的找到,站起身一把推开杜克的同时,将手枪上膛。
(子弹上膛的枪械,如果再进行上膛的动作,会把膛内的那颗子弹顶出去,一般不会出现卡机的情况。)
但我太高估自己的身体状况了,我虽然用握拳的动作恢复了手臂力量,但腿部还处于麻痹状态,推开杜克后直接瘫软在地。
在倒地的一瞬间,我还是把枪口对准了艾登,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
可我糟糕的身体状态,还是影响了我的动作。
尽管只是浪费一两秒的时间,但对于艾登来说,足够做出躲闪动作了。
艾登一脚踢开面前的桌子,借着这股力量整个人向后倒去,我的这一枪打在他身后的帐篷上。
他踢开的桌子正撞在我的小腹,冲击力其实并不大,但我此刻实在是太虚弱了,夺枪扣发已经用了我的全部力量,桌子直接把我撞倒在地。
下一刻,旁边的杜克和两个教官,立刻把我制止住,手枪被夺了回去。
紧接着,身旁的教官围着我一阵拳打脚踢,我连打滚的力气都没有,只是本能的护住头,只希望这一切能早点结束。
这群人下手特别的狠,不过一开始我还能感觉到疼痛,后来随着意识的涣散,这种痛感也越来越弱……
我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正在陷入昏迷,但却并不想摆脱这样的状态。
或许一旦陷入昏迷,我的身体状况会变得更加糟糕。但此时的我已经没有力气支撑,只要能得到解脱,我愿意尝试任何办法,除了屈服。
可艾登的一盆冷水,仿佛是在告诉我,我连昏迷的权利都没有,在这里,任何形式的解脱都是妄想。
我虽然清醒了过来,但是连睁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任由着艾登掐着我的下巴。
“我本以为你足够聪明,没想到居然干出这么愚蠢的事情来。身为俘虏,怎么一点觉悟都没有?”
我咧嘴问道:“俘虏的觉悟是什么?屈服吗?那你还是继续招呼我吧,有本事你就弄死我,否则我一有机会就弄死你。”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刚才你真的杀了我,你会有什么下场吗?”
这涉及到很多方面,但不管祖国怎么为我开脱,也是难逃其责,总要给个说法。
我无所谓的说道:“大不了偿命,还能怎么样?杀你,也是寻求解脱的一种方式。”
“呵呵,虽说你蠢了点,但还是有点骨气的,我很欣赏你。不过,你注定要为你的愚蠢付出代价。”
艾登阴笑着,语气丝毫没有动怒,但眼神里的恨意还是很浓烈的。
这货肯定也是纵横沙场多年,至少像刚才这样的凶险,他不只一次经历过,所以他没有表现出一丝的后怕。
至于他所表现出来的恨意,主要是演戏和大意后的懊恼。并不是因为我想杀他,这里任何一个学员,在面临我这样的处境时,都会想杀了他。
都是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爹生妈养的,谁还没有一点脾气?
如果说其他训练时反抗,那算是性格毛躁、韧性不足,不适合做特种兵。但这是模拟战俘训练,向敌人反抗有什么不合理的?
本来特种兵被俘,生存的希望就很渺茫,逃出去的几率无限接近于零,求死在某种情况下,也是明智的选择。
我现在的心态,就是破罐子破摔,当痛苦到极致的时候,大脑已经感知不到痛楚了。
现在靠的不是体力和意志力,而是信仰。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否扛住接下来的折磨,但我坚信自己会恪守军人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