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我不等她解释,继续逼问道:“家道中落、被迫逃亡、蛇头坑害、前途未卜,到底哪个才是真的?当时你哀求我时的眼泪,到底是不是真的?我当初放过的,是林真伊,还是血色妖姬?”
“全都是真的,我没有骗过你!真的没有骗过你!”
“真的?那你告诉我,你是怎么成了血色妖姬的?”
“你能别这么激动吗?我慢慢跟你说。”
林真伊抽了抽鼻子,说道:“当时我和母亲跳进河里,可你知道吗?我根本就不会游泳……”
是到这,林真伊眼眶更红了,似乎在从内心深处挖出那不堪回首的记忆。
“是母亲拼死保全了我,而她却并没有上岸。”
我心里一紧,但仍然面无表情。
转念一想,这不也是我预料的情形之一吗?已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我循着北斗星的方向,不停地走。在浩瀚无垠的戈壁里寻找着一线生机,却还是晕倒了过去,幸好被一个游牧夫妇救下来。”
“他们将我带回了帐篷,给我食物和水,我祈求他们将我带出边境。”
“男主人答应了,骑着马将我带往边境,可是没想到,在半路上,他竟然要求我……”
说到这,林真伊有些难以启齿,而我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紧紧地握着拳头。
畜生!
“我不懂那事,他手里也有猎枪,让我不得不顺从。脑海里回荡着母亲推我上岸时的嘶吼:一定要活下去。”
“痛,深入骨髓的痛!我就在那荒芜的戈壁滩上,失去了贞洁。”
林真伊哭得更厉害,这一刻,我的心揪成一团,痛得我有些想骂人。
平复了一会儿,林真伊继续说道:“他并没有信守承诺,而是在边境时,把我卖给了一个蛇头……”
他娘的!这种人真的该死!
不过这不就是人性吗?在某些特定时刻,道德和良知变得不再重要,人的本性就会暴露的淋漓尽致。
“蛇头将我带回了边境,他将我囚禁起来,我成了他的玩物。”
“或许是腻了,他将我卖给了那种场所……”
林真伊寒着脸,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继续说道:“我迎合着各类客人,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细细想来,是生得漂亮才让我走出戈壁,也是生得漂亮,让我活下来,有吃有穿。”
“我记得他们每个人!冷漠的迎合他们的需要,带着恨意取悦他们,我见惯了他们的丑陋,也痛恨自己的肮脏!我发誓要摆脱这样的生活,我发誓要他们都付出代价!”
“偶然的机会,我遇到了蜉蝣。”
“那天夜里,他宿醉后来到那种地方,一眼就看中了我,要我陪他喝酒,但那天夜里,他并没有碰我,到现在他也没有碰过我。”
“他听了我的故事,说是要带我脱离这种生活。我本以为他是酒话,根本没有放在心上。谁知道,第二天他就带了一大笔钱,把我赎了。”
林真伊沉默了一会儿,又继续说道:“就这样,我加入了血蜘蛛,经受各种特殊的训练,受了很多苦,又利用姿色,杀掉了好多人……”
“理事会给了我一个绰号,叫血色妖姬,寓意‘血腥的歌女’。经历了很多,一年后,我被破格提拔到理事会。”
“我心中是充满了恨意的,我要摧毁这个世界,让所有人都能自由的活着!我杀掉了所有和我发生过关系的人,包括那个游牧民。”
“哥哥,是你的善念,让我远离了苦海,让我遇到蜉蝣,开启崭新的人生。你上了血蜘蛛的黑名单,他们要对你采取极端行动,是我力排众议压了下来,哪怕你在W国对抗蜉蝣,也是我恳求蜉蝣不要采取行动的。”
我难以消化这么多的信息,更不知道这一切是真是假。
可是转念一想,林真伊有骗我的必要吗?总不能想把我拉到血蜘蛛吧?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她应该非常清楚我是什么样的人。
我看着她,低声说道:“你觉得,现在的你,幸福吗?是你想要的生活吗?”
“我不知道。在我进入理事会之前,我的目的只是为了活下来。可现在不同,我要改变这个世界。”
“你被洗脑了。”
“不,是这个世界从未温柔待我。这个世界不知道有多少人像我一样,被压迫和奴役,我要改变,无论用任何方式。”
“可你有没有想过,会有多少无辜的人,因为你们而颠沛流离。”
“任何变革都会流血,不是吗?”
完了,没救了。
转念一想。觉得自己有些可笑,难道还要求林真伊回头吗?她已经不是那个我认识的林真伊了,她能和蜉蝣一样,进入血蜘蛛的高层理事会,就证明她的信仰和思想,是得到认可的。
要知道,就连杰森这样战功赫赫的佣兵首领,依然没能进入理事会,没有一丝决定权,不就是因为他只会打仗,对血蜘蛛的宗旨,领悟的不够深刻嘛。
这样的林真伊,还能回头吗?
“哥哥,你能退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