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我的话,布鲁斯和邱浩然都转过身来看着我。
我沉声说道:“邱浩然,说到底,我并没有影响你的任何行动,甚至,你应该感谢我,若不是酒店的事,你会知道陆若琪的底细吗?这么算来,你凭什么杀我,应该是我恨你才对,是你当初抢走了我的女人!”
邱浩然皱着眉头:“就算你是真的退伍,可你毕竟接受了军方的任务,还把刘洪云搞到学校去!”
“我刚才说了,我热爱我的祖国,而刘洪云是我的恩师,你不在乎,但我在乎。虽然我现在是你的阶下囚,但别指望我会求你,你可以杀了我,但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你会后悔的。”
说到底,邱浩然想得到刘洪云,不过是想挖出早年间刘洪云参与的军事科研成果,这世界上有很多比刘洪云更牛的科研专家,刘洪云并非不可替代。
但如果他今天杀了我,利害关系布鲁斯已经说的很清楚了,邱浩然又不傻,他懂得权衡的。
邱浩然又问道:“你见蜉蝣做什么?”
“那是我和他之间的秘密,我不会跟你说的。”
“呵呵,故弄玄虚。”
邱浩然忽然转过身,走近我,冷笑道:“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我信了?来人,给我打!”
他娘的,说来就来?
也不知道邱浩然这是搞哪出,两旁的手下可不管那么多,旁边那名佣兵一枪托砸在我的脸上。
我的双手都被绑着,吃痛之下失去平衡,倒在地上。紧接着,上来两三个人,对着我拳打脚踢,我只能蜷缩着身子,捆绑的双臂护着头。
被打的时候,我还不忘偷听布鲁斯和邱浩然的谈话。
布鲁斯:“你要想清楚了,今天的事我不阻拦你,只会录下来,到时候,别把祸水泼在我头上。”
邱浩然:“布鲁斯,我小看你了,原来你和杰森不是一条心。”
“杰森是我的兄弟,出生入死这么多年,当然是一条心,我只是比他理智,不想让他因为一个敌人而得罪理事会,这对于我们佣兵的发展没有任何好处。”
布鲁斯又说道:“倒是你,真的想好了吗?他的话真的一点都不可信吗?好,就算他是间谍,你交给蜉蝣又如何?你和他多大仇恨?就因为刘洪云?别闹了,你觉得中国军方会给我们劫第二次的机会吗?”
“我要见蜉蝣!我要见蜉蝣!”
我适时打断他们的谈话,不停的呼唤着,没办法,这群佣兵下手太重了,疼死我了。
邱浩然挥手示意佣兵退下,蹲在我面前,笑问道:“你不是应该喊着见林真伊吗?为什么是蜉蝣?”
“我说了,这是秘密。”
“你今天必须告诉我,否则你会吃苦头的。”
我冷笑道:“吃苦头?看到我脸上的伤疤了吗?浅了一些,但还是能看清楚的吧?这是杰森用铁铲拷打我的,不信你问布鲁斯!”
布鲁斯一脚踢在我的屁股上,怒骂道:“别扯上我!”
我没理他,对邱浩然说道:“我要是想说,根本不需要严刑拷打,我要是不想说,严刑拷打也没有用!我是受过专业训练的特种兵,你有什么招,我都受着,但我也告诉你,你肯定会付出相应的代价,哪怕你杀了我。”
邱浩然的眼神偷偷瞥了一眼布鲁斯,这让我非常欣慰。
他终于怀疑布鲁斯的身份了,原本他肯定觉得布鲁斯只是杰森的人。现在,他应该意识到布鲁斯和杰森并不是一条心。
战友之情?血蜘蛛如此庞大的组织,利益、权势、信仰交织在一起,雇佣军能有多团结?
就算布鲁斯不是蜉蝣安插在杰森身边的,爬到了佣兵团的二号人物的布鲁斯,会甘于现状吗?
我趁热打铁,继续对邱浩然说道:“你若不信,就把电话打给蜉蝣,我要和他通话,当然,林真伊也可以。”
其实,我并不敢肯定蜉蝣会保我,甚至是林真伊,也未必能再次袒护我。说到底,我毕竟是血蜘蛛的敌人。
之所以叫嚣着要联系蜉蝣,是因为我笃定布鲁斯和邱浩然,都不会打这个电话。
布鲁斯若是打了,那么就等于和蜉蝣捆绑到一起了,会让很多人怀疑他是蜉蝣的人。或许他就是蜉蝣的人,但他是不会承认的。
至于邱浩然,他也不会打。如果我是不能杀的,那么何不利用我来做些文章呢?
比如,把我交给杰森或是蜉蝣,都会获得一份人情,这份人情对于现在地位不稳的邱浩然来说,非常重要。或者他就把我握在手里,两方都不给,让他们竞争开出更高的加码,甚至闹起来。
那么既然我这么重要,那邱浩然怎么打这个电话?周围都是佣兵,其中肯定有杰森的人,何况他还不确定布鲁斯的身份。要是被人知道他别有用心,人情没拿到,反而会落下把柄。
就算要打这个电话,这两人也得私下里打,而且不管蜉蝣会如何答复,也得继续装傻,不会把我杀了。最起码,还可以交给杰森,赚个人情,也可以找林真伊谈谈嘛。
不管怎么说,这场心理战,我赢了!
赢就赢在我和血蜘蛛高层间的特殊关系,也利用了他们高层间的隔阂与猜疑。
回顾博弈,我一直极力的坦诚并梳理和邱浩然的恩怨,让他发觉和我的仇恨并不大,不过是让他难堪几次而已。而我在解释自己身份时,也利用布鲁斯的特殊身份,来向邱浩然传达,我是有利用价值的,不能杀。
这也就是为什么来的路上我和布鲁斯说,其实我的身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为他们带来价值。
布鲁斯沉默了一会儿,劝道:“邱,蜉蝣应该还在南美吧?一时半会儿联系不上,我觉得还是先离开再说吧,反正他也跑不掉。”
邱浩然看我的眼神不再那么咬牙切齿,沉思后说道:“好吧,千万不能让他跑了,否则,别怪我不留情面。”
“是。”
这时,从楼下走上来一名光头大汉,正是当初我在酒店见过的那个人,此时穿着战术背心,拿着一把M16,有点认不出来了。
“老大,仪器已经装拣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