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沉重的大门终于缓缓推开,刚开一条缝,费飞就挤了出去,外面天还没亮,月色朦胧,费飞左右一看,吓了一跳,果然是刑部大牢,戒备森严,大门两侧还站了两排官兵,听到里面有动静,这时都把头转了过来,费飞便跺了下脚,大叫一声:“你们这些不长眼的,还愣着干嘛?发什么呆?里面有人劫狱了,还不进去帮忙?”
那些官兵听里面吵吵嚷嚷的,就知发生了变故,这时听费飞这么一叫,才知道里面有人劫狱,虽然他们也觉得奇怪,这地牢大门紧闭,怎么会有人进去劫狱呢?但这些已经不重要了,存在就是合理的,这些官兵连忙拔剑出鞘,冲了进去。
费飞演戏演上了瘾,而且他现在想要离去,肯定要有合乎情理的理由,要不然也会显得突兀。
天牢外是个小广场,他便向广场上跑了过去,假装自己是个求援的人,边跑边叫:“羽林军哪里去啦?快给我出来,这里有人劫狱啦!死人哪!”
其实他也不知道外围有羽林军埋伏,他就是随便找一个噱头,让他有理由离开就行了,让外人以为,他是牢头的狗腿子。
结果外面真的埋伏着羽林军,一听他的叫喊,真以为他是通风报信的人,这时就从四面八方的黑暗里冲了出来,一下涌到了广场上。
费飞看的眼都直了,又被吓了一跳。
率领羽林军的那名将军这时冲到费飞的身边,喝道:“劫匪在哪?”
费飞一看人家是正儿八经的将军,也不敢叫人家大傻.逼,也不敢说人家不长眼的,忙咽了一口口水,一脸慌张,就指着天牢的大门,急道:“劫匪已经冲进去了!还没有出来,你们现在过去刚好可以关门打狗。”
那将军道:“好!你跟我们带路!”
费飞现在忙着逃命,哪里有心思给他们带路?这时急道:“就是大门里面,你们堵住大门他们就跑不掉了,带什么路啊?我还有事,我要去通知尚书大人!”
那个将军也只是一时心急才说出让他带路的话,听他这么一说,大门口就在眼前,确实不需要人带路,这时就招了下手,大声道:“跟我来!”
几百个人就向地牢里冲去。
费飞也不知道尚书家在哪里,反正随便挑了一个方向,就跑了,很快隐匿于巷道间的黑暗之中。
但天牢里这下就热闹了,这么多人冲进去,却不知道劫匪在哪,闹得鸡飞狗跳,像是一锅煮沸的水。
牢头穿好衣服,这时也跑了过来,经过他耐心细致的调查,终于找到了那个罪魁祸首——小马猴的朋友,这时才弄清楚,原来刚刚大喊大叫的那个人,竟然就是杀人凶手,这他妈不是贼喊捉贼吗?
等他们再派人追出来,费飞早已经跑得无影无踪。
渠年虽然关在牢房里,但外面说的话他都能听见,听说费飞已经跑了,不由长吁一口气,感觉这个费飞确实聪明,临危不乱,如果人品没有问题,倒是值得深交。
费飞以前来过临淄,所以对临淄还算熟悉,一路奔跑向东,不一会,就到了葬水集。
由于现在天快亮了,街上也会偶尔出现一两个早起的人,费飞这时已经到了千国商会的大门口,见大门紧闭,他怕被路人看见,所以也没有敲门,走到偏僻的墙角,翻墙而入。
结果刚跳进来,他就傻眼了,就见院子里站着几十个人,大概也听到他翻墙的动静,这是都把头转了过来。
这些人都是蝉夕召集过来的,准备去劫狱的,后来打探到,天牢外围有羽林军埋伏,他们才不敢轻举妄动,但蝉夕也没有放他们回去睡觉,所以他们已经在这里站了一夜,无所事事。这是一看有小偷进来,这些人顿时来了精神,仿佛是人在无聊的时候,看到有小猫小狗过来,总想去逗一下。
等费飞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有十几把剑架在他的脖子上了。
费飞吓得浑身一抖,忙道:“大家别误会,我们是自己人,我是来找大掌柜的,有要事禀报。”
众人看他穿着狱卒的衣服,还戴着头盔,一人便道:“你是齐国官府的人。”
费飞忙道:“你们别被我的外表蒙蔽了,这衣服穿着我只是为了方便行事,你们听我口音也不是齐国人哪,我是大掌柜的内应。”
蝉夕因为担心渠年,一夜都在打听消息,所以也还没有睡觉,听到外面的动静,这时就披了一件衣服,和玉夙走了出来。
还没走近,费飞就朝她招手,小声叫道:“大掌柜,我在这里,是我。”
因为天还没亮,费飞又戴着头盔,脸上还有乱发覆面,所以蝉夕认不住他,但因为以前听他唠叨过,所以对他的声音很敏感,一下就听出来了。
蝉夕心头一动,快步走了过来,对她那些手下说:“放开他!”
那些手下便把兵器收了起来。
蝉夕急道:“你怎么在这里?”
费飞道:“借一步说话。”
蝉夕点头道:“好!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