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自以为想通了这一点,但渠年还是面露担忧,道:“现在就走吗?”
韦公公道:“休整一夜,明天早上走。”
渠年吓了一跳,就走了过来,一把搂住韦公公的肩膀,把他拉到一旁,偏僻无人处,小声道:“如果明天早上走,今天夜里齐王肯定会杀了我,那你就是坑我了!”
韦公公道:“你胆子不是很大吗?害怕了吗?”
渠年道:“你这话说的,身发受之于父母,爱惜生命,是人的传统美德。这不是害不害怕的问题。本来我结婚结得好好的,马上就要快乐似神仙了,被你一搅和,婚结不成了,还要去死,换做是你,你愿意吗?”
韦公公道:“我愿意!”
渠年微微一怔,才想起他是一个太监,便道:“那是因为你体会不到结婚的乐趣,体会不了那种快乐似神仙的感觉。”顿了下,又道:“恕我直言,如果你不能保证我的人身安全,就算是天子传召,我也不能答应,我要留下来好好结婚。”
韦公公道:“你敢抗旨?”
渠年道:“横竖都是死,抗不抗旨还有区别吗?”
韦公公冷笑一声,道:“你小子果然胆子不小。”
渠年道:“我都跟你说了,这跟胆子大小无关。”
韦公公道:“那你现在收拾一下,今天晚上跟我去流花馆驿,明天早上跟我一起出发。”
渠年深吸一口气,又小声说道:“公公,既然你是天子御前公公,你应该知道,齐王心怀不轨,一天到晚正事不想,就想着谋反簒逆,今天晚上我们住在临淄,你就不怕把我们一锅端吗?不是我臭美,只要我想离开齐国,齐王肯定想杀我。”
韦公公笑道:“那就赌一把喽。你这么聪明,应该看得出来,明天早上走跟今天晚上走效果是一样的,一夜之间我们根本走不出齐国的地盘。”
渠年沉吟片刻,才道:“如果换做一个月前,我肯定不跟你赌,但此一时彼一时,齐王既然让你来见我,那倒也能赌一把。”
韦公公道:“既然愿意赌一把,那就收拾东西吧。”
渠年道:“我没有东西收拾,清洁溜溜的一个人,带走我的身体,就是带走我的全部。”
韦公公道:“既然如此,那就走吧?”
渠年忽然斜头看着他,道:“公公,我总感觉你的声音特别耳熟,我们一定在哪里见过?”
韦公公笑道:“那可能是在梦里吧。我上次来临淄,你还没有出生呢!”
渠年点了点头,道:“那可能是相似的人太多,我记错了。”心里想着,太监的声音大抵相似,记错也是正常的。这时又转身看着小红和小梅,挥了下手,大声道:“我要去一趟王都,你们在家里给我好好布置婚房,等我回来再结婚。”
因为齐王的旨意已经传的过来,小红和小梅也不敢多说什么,小红这时便道:“那奴婢在家恭候公子。”
渠年说完,就跟着韦公公去了流花馆驿,一路无人阻拦。
渠年内心也是忐忑的,虽然他已经打算做好一头种猪,这段时间也一直在安慰自己,感觉做一头种猪也挺好的,起码可以荣华富贵的过上一生,但他的内心深处还是不甘心的,他还是渴望自由的,所以能有机会离开齐国,他也愿意赌一把,毕竟从这段时间来看,他的运气好像一直都不差。
而且这是天子的旨意,虽然他嘴上可以说抗旨,但如果真正抗旨的话,后果也是非常严重的,所以他也是身不由己,只能硬着头皮赌一把。
他既然赌了,就不能光凭运气,他也要好好筹谋一下。
出了王宫,渠年转头看了一眼,恍若梦中,终于离开这高墙大院了,外面的天空这么大,也不知道有没有翱翔的机会。
渠年这时凑近韦公公,小声道:“公公,明天去王都,我想再带两个朋友,不知道方不方便哪?”
韦公公道:“中山质子和楚质子?”
渠年点了点头。
韦公公道:“可以!你想带谁都可以。”
渠年道:“多谢公公!”转头见他身后跟了几百个随从,便叫了一个过来,让他去朔华华大街通知楚三敢和白小牙!
毕竟是天子的使团,齐国也不敢怠慢,流花馆驿已经全部安排妥当,也是安排了一个单独的院子,里面有房间若干。
渠年刚到流花馆驿没多久,楚三敢和白小牙就匆匆跑了过来,虽然流花馆驿离朔华大街不远,但两人也是跑到气喘吁吁,满头是汗。
这两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刚进院子,见到渠年,楚三敢就喘着粗气,道:“师父,你怎么出来了呀?过两天不就结婚了吗?难道齐国把你安排在这里结婚?怕你把王宫搞得乌烟瘴气?”
渠年道:“明天我要去王都了。”
两人均是一惊。
楚三敢道:“去王都干嘛?”
渠年便把今天发生的事大略跟他们说了一遍。
楚三敢怔道:“赐婚?那我们也要去。”
渠年道:“过来,我要悄悄话跟你们说。”
因为这里房间多,渠年就领着他们两人进了边上的一间房间,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