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马车,外面仍然是鲁瑟兰地区脏乱差的典型模样。
如果不是申屠卫滨三人都非常人,全都有着过人的记忆力,恐怕见了眼前的一切非得认为马车走了半天是又绕回了原地。
“马车只能到这里,再出去就会遇到城卫兵,接下来我们只能步行了。”
“我们?难道老管家你要跟我们一起去?”
藏马和丽莎也一起看向魏容弟,他们都听到了,魏容弟用了“我们”这个词。
魏容弟额头上带着汗滴,纵使驾车技艺多么高超,上了年纪的他毕竟气力不济。他挤出一丝笑容,但不管怎么看,这笑容里都带着苦涩。
“嗯,没错。王子殿下让我送你们,可就没有准备让我再回去。”
申屠卫滨发现自己想的还是不够细,魏容弟说的没错,维克特瑞他们都已经从地道离开,的确是没有让他再回去的意思。
不能回去,那也就只能是跟着申屠卫滨他们。
“呵呵,我虽然年纪大了,当累赘的时候更多过当帮手。但你们要去王城救人,我还真的能够帮上一点小忙。”
魏容弟没有说错,很快申屠卫滨就明白对方能够帮到的并不是小忙,而是相当重要。
现在的诺兰城,恐怕也就只有鲁瑟兰这个贫民区还有一些生气。其他的地方已经见不到行人,到处都是搜寻所谓刺客的城卫军。
如果没有魏容弟的帮助,申屠卫滨他们想要避开大批的兵士,再穿过层层封锁进入内城,甚至进入王城,其中的困难不言而喻。
可是在魏容弟的引领下,申屠卫滨他们竟然总是巧之又巧的避开四处巡逻的士兵。往往是他们刚通过一条小巷,搜寻的卫兵就跟在他们后面钻了进去。
几乎每一次,魏容弟选择的方向和道路,都比城卫军的人快上一步。
就是这一步,让他们一行人从鲁瑟兰这个最边缘地带走到了靠近内城的地方,竟然一点麻烦都没有遭遇到。
丽莎不喜多想,藏马则是并不了解魏容弟也不觉得奇怪,但申屠卫滨心中可是对这位老管家大感好奇。
别人不知道,申屠卫滨与他一路同行可是清楚的。依玛他们被驱逐十年,魏容弟就同样离开了哈兰王国十年。
十年之间不要说是城防布置,就连诺兰城的布局等等也肯定出现了不小的变化,但魏容弟却好像是走在自家的院落里一般自如。
等到魏容弟带着申屠卫滨他们穿过一条早已经干涸的水道,直接越过了重兵把守的城门进入内城,申屠卫滨终于忍不住把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魏容弟脸上的皱纹在抖动,上面细密的汗滴在阳光下映出闪亮的光泽。
“呵呵,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当初我们在诺兰城的时候,依玛公主调皮得很,总是要偷偷溜到王城外面。次数多了,逛的地方也多了,也就熟悉了。”
依玛?调皮?
申屠卫滨对那个女孩的印象,直接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答案。申屠卫滨甚至能够想到那个画面,还没有发育起来的小公主依玛,在繁乱的街道中奔跑着。她小心而熟练的避过寻找他的王室卫兵,从王城一直跑到外城。然后那时候还没有如今这么老的魏容弟则紧紧跟在后面,一次又一次就将他们走过的路深深的记住。
申屠卫滨脑中突然掠过一个新的只存在了一瞬间的疑问:自己怎么会想到那个小丫头当时还没有发育呢……
不过这个理由仍然不够,就像他之前想到的,诺兰城十年来不可能一成不变。魏容弟当初的记忆再怎么深刻,挪到现在来也不可能一点纰漏也不出。
但实际上,他们刚才就是没有遭遇任何麻烦,魏容弟选择的每一条路都恰到好处。要么是赶在敌人之前,要么是压根就看不到城卫军的影子。显然,他知道的一些地方,比如进入内城的这条干涸水道,是连那些城卫兵也不知道的。
再次提问,魏容弟的回答却让申屠卫滨一愣。
“你想错了,别的地方或许有所变化。但是我们走过的这几处,却是不会变的。十年来,一直都有人暗中照顾着这些地方,让他们保持着原样还有隐秘。至于这个人,你刚刚不就见过了么!”
维克特瑞!申屠卫滨一下明白了。如果是维克特瑞这位哈兰王国的二王子,以他掌握的力量,的确是能够轻而易举的做到这些。让一些地方在十年里维持不变,甚至让一些地方永远的隐藏起来,一般人做不到,他却能。
只是维克特瑞为什么要这样做,申屠卫滨却感到里面有些意思了。
如之前在外城一般,因为有魏容弟的带领,三个人避过了大部分的巡逻卫兵。只不过内城比外城已经小了太多,能够让他们选择的道路也相应减少。
在抵达维克特瑞之前告诉申屠卫滨的那处供他们藏身的地点前,他们还是与一队巡逻的兵士遭遇了。
兵士不认识申屠卫滨三人,但是因为有人看到魏容弟当初驾着马车逃走,他的画像早就已经被这些人看到过了。
于是他们一个个都露出兴奋的神情,因为到现在为止他们是第一批找到“嫌犯”的人。申屠卫滨几人完全能从他们的眼神和脸上看出那种兴奋,简直就好像是在表达,他们有多么的幸运。
但可惜,事实总是不遂人愿。找到魏容弟是他们的幸运,但魏容弟身边还有申屠卫滨,这就是他们的不幸了。
到现在才遭遇到卫兵,申屠卫滨已经很满意了。所以这一批人出现,他根本就没有迟疑直接出手。
兵士们根本就没想到申屠卫滨这边在只有四个人,并且其中还有老人和女人的情况下,还敢对他们主动出手,于是全都呆滞了瞬间。
可是结果,就在这瞬息之间便出现了。爆炸的轰隆声音参杂着耀眼的火光,这一队刚刚还兴奋不已暗赞自己好运气的士兵,大王子的爪牙们,就全都躺在了地上再也不能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