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小芳背对着萧云,正在将包裹在油纸内的沙棘茶饼倒出来放进茶壶里面,随后将做好的热水沏了进去,顿时让充满郁郁之气的房间里清香四溢。
这沙棘本就是西北漠中常见的植物,当地人会选取其根部块茎处晒干,而后以专门的工具打磨成条叶,放在阴凉处储存几个月,便成为了味香汤清的沙棘茶。
“小芳,你在做什么?”
萧云端着那碗凉水迟迟没有喝,而他抬起头看见蒋小芳鼓捣的身影,便问道。
“萧大夫,我这是在弄茶啊,是不是已经闻到香气了,要知道这东西虽然便宜,但是在城里多少钱都喝不到!”
蒋小芳回过头朝萧云笑了笑,随后继续研磨冲散极慢的沙棘茶。
“小芳,这凉水是从哪里接来的,为什么不烧开?”
萧云说话的同时,重新从怀里取出一根还没有使用过的银针,摩擦生热以后,将针头一端点进了那碗凉水里面,静静看着其中变化。
在山上的时光里,师父为了让萧云能够长个心眼,不至于被人害了还不知道怎么死的,就经常性会出其不意地在饭菜里下各种无害毒药,起初的几次萧云都没有反应过来,连连中招。
可是随着萧云他医术的精进,渐渐的师父的那些把戏已经不足为虑了,但这也让萧云下山以后,还不忘保留着这个习惯,同时也能够通过鉴别银针的色泽,来判断水中之毒是何物。
“萧大夫,这水啊是从井里刚打上来的,清甜着呢,我们这里没有自来水,都是喝着井水长大的!”
“萧大夫,您是不是喝不惯这凉水啊,是我的疏忽,您等等,我这就先给您晾一碗凉白开!”
蒋小芳说了几句话后,忽才反应过来,以为是萧云大夫在意这没有进行消毒的凉水,说罢就将手往围裙上抹了抹,就准备去重新倒水。
“小芳,你别忙活了,我不是喝不惯凉水,想当初我在山上的时候天天喝山涧泉水,只是这碗里的水似乎……”
萧云将银针从凉水中伸了出来,放在眼前仔细打量,虽然没有像给二叔做针灸的那几根出现弯曲,但原本光亮的色泽现在明显变得暗淡。
“这水果然有问题,小芳,你快将哪壶没有泡茶的热水倒出来一碗!”
萧云睁大了眼睛,他似乎发现了什么,连忙站起身重新掏出一根银针,两三步跑到了小芳的身旁。
小芳虽然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但还是按照萧云的叮嘱照办,她抽出一碗,倒了一碗热水后,萧云直接就将那银针探了进去。
“刚烧开的热水都无法化解这毒,看来真是凶猛啊!”
结果可想而知,萧云将两根银针进行对比,发现针头处的黯淡一模一样。
“萧大夫,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井里怎么会有毒呢!这不可能啊!”
蒋小芳慌了神,生怕萧云会误会自己,连忙解释,却不想越解释越乱。
“小芳我问你,这村里的人喝的都是这一样的井水吗?”
萧云掏出一方白色丝巾,将其在银针的针头处蹭了蹭,原本素白的丝巾上面,瞬间沾染出几滴黑影。
“村里人喝的都是井水,但和这口井的水应该没有关联,因为二叔他并不是本村土生土长的人,是从外地迁过来的,村里有规矩,村井不给外人,所以二叔家吃的水,都是当初二叔和他工厂里的几个工友一起打的井。”
蒋小芳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