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潜稚后颈还有些酸痛,挣扎着起来的时候,就看见床前有黑影攒动。他下意识心头一紧,又想到失去意识前北堂修的行为,大概猜到了什么。果然,起床就听见有人沉声道,“公子,先喝药。”
不是家仆的声音,他往声源处看去,就看到一穿着玄衣,腰间佩刀的男人站在榻前不远。
“你……”陶潜稚的声音干哑,“你是摄政王的人?”
墨七冷淡地点头,上前叩门三声,家仆端着东西鱼贯而入,而陶青则为首端着药,把东西放在一旁,道,“公子,已经过了午膳时间,您先吃点东西。”
陶潜稚挥手,“不着急,二妹怎么样?”
他嗓子干涩,勉力说话只剩气音。
陶青听见如此,哪能让陶潜稚继续开口,连忙使了眼色给一个家仆,端上水给他润嗓。陶青则在一旁说明情况,“王爷带着人过去了,现在还没回来,向来应该在路上。公子你别着急,先喝完药,我再陪你一同去。”
怕陶潜稚不愿意,陶青附耳道,“那侍卫是王爷派来监督你的,如果你不吃东西,可是出不去了公子。”
陶潜稚闻言看了一眼墨七,没说话,将温水一饮而尽,又拿起那药碗,把药全喝了。喝的时候因为太急,咳嗽两声。他也没闲暇顾风度,抬手用袖子擦干嘴边药渍,就对陶青道,“随我一同过去。”
没想到墨七上前横了一只手,“王爷有令,需要风相用完午膳才行。”想了想,又补充道,“须吃尽午膳的三分之二。”
陶青纵然再讨厌摄政王北堂修的霸道肆意,现在看见公子微怔的神情也忍不住拍手称快。要知道膳食的三分之二啊!他们家公子平常连三分之一都用不完!更别说重要事情在身的时候,经常能省就省。况且除了这次,他也从没看见公子喝药这么利索过。
陶潜稚大概是看出了陶青的窃喜,淡淡一瞥,后者就立马做垂首恭顺状。
他心里不免好笑,然而侍卫脸黑,他也向来明白摄政王御下有方,他说三分之二大概就真的是没有水分的三分之二。
陶潜稚无奈,挥手,“上膳。”
陶潜稚常年来胃口不大,勉强吃完三分之二,这才站起身,墨七果然遵令没有阻拦。
“他们现在在哪儿?”陶潜稚问道。
墨七道,“赶回来的路上。墨九受了点伤,耽误了时间。”
闻言,陶潜稚微愣,“还有人受伤?……你去把神医找来。”后面一句,倒是对着陶青说的。
墨七从来没见过为下属操心的上位者,听见吩咐微讶地看了一眼陶潜稚,面色复而又收为平静。
陶潜稚没留心他的心情,吃完东西之后精神也好了许多,也不知道那碗药有什么效果,只觉得自己嗓子的痒意也缓解不少。
顾神医前来,以为陶潜稚又发生什么问题,带着药箱不由分说地进了卧室,口里还在唠唠叨叨老人家也需要睡眠你怎么天天出事,然而搭住脉象之后倒顿了顿,“怎么看你状态倒像是好了些?奇怪,我的药方里有速效的东西吗……”
听顾神医这么说,陶潜稚明白了,一定是北堂修在他的药里放了自己的血。
说来也奇怪,陶潜稚的这个怪病,无药可救,然而北堂修的血能缓解一二……
见顾神医疑惑,陶潜稚因为诸多人在场不便,所以并没解释,只道,“随我出去一趟。”
顾神医一听就知道外面定然出事了,医者仁心,连忙应了,再不抱怨午休之事。
然而当几人准备出去时,墨七突然开口,“王爷快回来了。”
陶青狐疑地看了墨七一眼,“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