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上时,天色已经晚了。
虽然一路都担心着虞燃的真实目的,但是对方却似乎真的没有要害自己的意思,而是颇为用心的带自己躲过了还在搜索他的黑衣人,把她安全的送回了首辅府。
自己一踏进首辅府的大门,陶青便哭丧着脸扑了上来,连连告罪,自己没有保护好自己家的公子。
陶潜稚连声安慰了她好久,才安抚下他的情绪,紧接着又派人召回了,外出寻找他的家丁,这才算勉强结束了今天的这一桩事。
坐在光线灰暗的房间内,陶潜稚看着跳动的烛火,陷入了沉思。
今天突然闯入马车企图刺杀他的那个黑衣人的衣着,与前几天见到的那些想要刺杀突厥世子的黑衣人一样。想来应该是同一批人马。
不过,这些人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之前刺杀突厥世子,还勉强可以用为了引起两国战争来解释。
可是今天刺杀的目标却突然转到了自己的身上,又是因为什么呢?
另外,那些黑衣人不仅行踪不定,而且武功又都似乎十分高强。行动的路数与之前北堂辅黎被绑架时遇到的那些刺客的行动路数十分不同。
这些人背后的主使究竟是谁?
陶潜稚手指轻叩桌面,脑中一时间没有思绪。
目光瞟到一旁置物架上的一个木盒上,动作微微一顿。
那是上一次陶眠春儿时的物品,自从陶眠春被北堂修接到摄政王府之后,这些东西就一直放在自己这里,他似乎也不太想要了。
陶眠春。
自己是个弟弟,自己虽然一向讨厌他的惺惺作态,并且一直以来对他的行为的态度都有怀疑,但是面对今天看到的这种情况,陶潜稚却还是有些震惊。
之前那场大火的种种证据都指向自己,自己虽然辩驳,但是现场的人没有人愿意相信自己,这些年他虽然因为这件事受了不少唾弃,但是也都快习惯了,他自己甚至都没有怀疑过这件事,有可能是有人处心积虑试图陷害自己。
她甚至天真的以为那些证据不过是巧合罢了,不过今天……重新回忆起多年前的那场大火,陶潜稚却有些动摇了。
那件事真的是巧合吗?真的是意外吗?为什么所有的证据都同时指向自己呢?为什么明明应该因为那场大火受伤,甚至当初都是借口自己中毒才没能逃离火场的陶眠春,今天却有好端端的站在自己面前,甚至还有了武功呢。
想到这里,陶潜稚的手指微微用了些力气,指关节都泛了白。
自己这个弟弟……
正想着,门外突然传来了小厮急切的声音:“大人大人!皇……不是……北堂公子前来拜访!”
这突然出现的声音打断了陶潜稚的思路,陶潜稚忍不住揉了揉眉心,开口刚要叫人让这位北堂公子在书房稍后,喉间突然涌上的痒意便阻住了他这即将开口吐出的话。
“咳咳……咳咳咳……”今天在外折腾了一天,早上又受了北堂修的一番磋磨,身子早就有些不适了。
可是因为心中惦记着陶眠春的事,陶潜稚就一时忽略了身上的不适感,此时突然回神,又被身后窗子刮来的夜风一激,自然就咳了个不停。
听到屋里传来的咳嗽声,屋外的小厮顿时急了,正要推门闯进屋身旁,便伸过了一只手,先他一步推开房门,迈步进了房间。
北堂辅黎急急走进屋内,看着坐在桌前咳得直不起腰的陶潜稚,顿时皱起了眉,眼中满满的心疼。
“老师怎么又咳起来了?可是身体又不舒服?”北堂辅黎扶起陶潜稚走到床前坐下,环顾了一圈屋内,看到了正常着的窗子,不满的抱怨道:“老师你身子弱,平时更加多注意点,这么晚了夜风凉,怎么还开着窗子。”
陶潜稚摇了摇头,缓了口气才声音淡淡的:“陛下可别先忙着教训我,这么晚了陛下居然还擅自出宫,这是还没吃上次的教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