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潜稚瞳孔一缩,心中隐隐升起一种不妙的预感。
北堂辅黎看着陶潜稚有些苍白的脸色,抿唇笑了笑:“因为我最喜欢听他对我讲你们年少时的事,尽管他有些时候并不愿意。”
他一步步缓缓向陶潜稚走近,温和的语气下,吐出的字句却是诛心之言:“每当听他谈起这些事,我便感觉我也仿佛是一直陪伴在你身边,不是以一个学生的身份,不是以一个帝王的身份。”
走到陶潜稚身前,他抬手托起对方的脸,目中炽热的爱早就已经无法掩盖,陶潜稚看着面前人偏执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恍惚。
不知不觉间,耀儿已经长这么高了。
“老师,我爱你,你什么时候才能正视我对你的感情呢?”轻轻一吻落在陶潜稚脸侧。
陶潜稚鼻子一酸,强行忍住眼眶中的泪意:“耀儿,我始终是你的老师。”
北堂辅黎动作顿住,缓缓后退几步。他一脸难过的凝视着陶潜稚:“这都是借口,如果我们不说出去,没有人会知道我们的关系的,老师……”
他垂头低低地笑了几声,没有如陶潜稚预料的那般情绪失控。他抬头,盯视着面前人,眼中偏执的情绪不减分毫:“如果老师想要辞官,我便将这宫中的所有妃子遣散,只留那些男子在宫中。”
陶潜稚皱眉,神色严厉:“江山你不想要了吗?”
北堂辅黎偏头,不再言语。
陶潜稚咬牙看了对方半晌,冷冷的吐出一句话:“你太让我失望了,耀儿。”
北堂辅黎冷笑一声,转过身向大殿中未点灯光的黑暗处走去:“首辅大人回去吧,日后……就如你说的那般,没有什么政事就不要入宫了,就当是给朕时间,让朕忘记你吧。”
陶潜稚闻言,站在原地沉默半晌,转身离开了御书房。
陶青估摸着自家公子应该快要回来了,可是在院子里左等右等却都不见人,已经急的上窜下跳了。
终于在府门口远远的看见了熟悉的马车,陶青恨不得跑出老远去迎接自家的公子。
陶潜稚下了马车,有些疲惫的吩咐他去准备热水。陶青觑这陶潜稚难看的脸色吓了一跳。
公子这几天的气色原本是不错的,怎么今天参加完生辰宴回来,却是脸色这般差,莫非……
一边思索着,陶青一边不放心的快步跟上陶潜稚的脚步:“公子……”
陶潜稚偏了偏头示意对方有话快说。
陶青犹犹豫豫了一会,才慢吞吞道:“公子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是不是那个摄政王又欺负你了……”
陶潜稚皱眉:“不要总是在府里提他。”
陶青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知道了,公子……”
晚上沐浴过后躺下,陶潜稚感觉心脏一阵阵发紧,身体也似乎有些畏寒了。
他扶了扶胸口,并没有在意此刻的身体。此时,他的脑中早就被北堂辅黎偏执的眼神占满。
怎么办呢?他暗暗叹了口气,逐渐睡了过去。
第二日,清晨的阳光很好。陶潜稚站在院子里,看着树枝上蹦蹦蹦跳的鸟儿,感受到鼻子有些堵。
果然还是大意了,因为身体情况莫名好了不少,便没太注意昨晚落水的事。可是今日一早起来身体的不适就在提醒他,以后不要那般大意。
陶潜稚喝了口热茶,刚想叫陶青去除了寻个大夫开一些伤寒的药时,便见一个小厮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大人,摄政王府上来人了,说是要您马上去一趟。”
陶潜稚动作一顿,点了点头:“知道了,退下吧。”
他算了算日子,距离上次试药过去还不到半月,这北堂修怎么又派人来找自己了。
然而他的猜测终究没什么意义,既然那个独断的摄政王已经派了人来,他便必须走上一趟。
摄政王府上,药早已备好,陶潜稚刚刚踏入陶眠春房内,北堂修并开始催促他速速试药。
陶潜稚看着桌上并排放着的四个药碗,挑了挑眉。之前试药时最多会试三碗药,今日居然多了一碗。
陶潜稚嘲讽的勾唇一笑:“摄政王大人果然很擅于利用别人。”
“比不得首辅大人。”北堂修面无表情道。
此时尽管陶潜稚因昨晚落水有些伤寒,但他此刻的脸色仍是比陶眠春好上一些的。
看着陶潜稚拿起桌上的药碗,陶眠春紧张的拉了拉北堂修的袖子:“北堂哥哥,我今天感觉这两天的状态还可以,可不可以先不让我哥试药了。”
北堂修怜惜的扶了扶陶眠春的额角:“说什么胡话呢?你昨天不还头疼了一天吗?”
陶眠春咬唇:“可是……今天感觉很好啊。”
北堂修握住对方的手,温柔且不容置疑:“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