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老的话响在北堂修耳侧,英俊男人那素来带着桀骜睥睨之色的眼中,有疼惜之情一闪而过。
如果陶潜稚的情况真的已经这般严重,那自己日后是否应该继续让他来试药?
他的纠结,方大夫无从知晓。又对他叮嘱了几句陶潜稚日后修养需要注意的,老大夫便问起了陶眠春的事。
“眠春公子近来如何?”方老扶了扶长长的白须:“若不出所料的话,应当会有些好转。”
听了他的话,面前英俊的男人却并未展露出些许喜色,而是将眉头蹙得更紧:“眠春的情况也不太好,前几日还出现了恶心腹痛的情况。”
“恶心腹痛?”方大夫皱眉,低声自言自语:“按道理来讲,不可能啊……”
“也许是这个方子的问题,他的确是在服用现在这个药方的药后,才出现的这些情况。”北堂修沉声道。
“嗯……可是之前的从前的药方,他现在服用已经没有多大用处了。”老大夫有些无奈:“看来要继续寻些其他的药方了。”
说完这句话,他又沉思了片刻从床边站起来:“既然这样,那我便回去翻一翻家中的那几本古籍吧,那些书里兴许能有得用的方子。”
“麻烦方老了。”对面的男人也从座位上站起,略一躬身,姿态十分谦卑。
方大夫点了点头,快步行至门前,就要踏出房门的时候又回头看了一眼陶潜稚的方向,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可是他在余光瞥见北堂修的神情时却是顿了顿,没有将口中的话说出。
这摄政王与那首辅大人关系不好的事,平时他也有所耳闻。如今首辅大人病重在床,这摄政王却表现的如此关心,真是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既然还不能确定这摄政王对那陶大人的心思如何,那关于那病床上青年的更多情况,便还是不要告知于他了吧。
方老想了想,转身径自离开房间。
方大夫的话提醒了北堂修,他想起自己今天直到现在都还未去陶眠春那里看看。
回头看了一眼床榻上尚在昏睡的青年,他的眼神微微一黯,转身离开了房间。
人一踏入卧房,陶眠春便立刻看了过来。他脸上的笑容开朗,挥舞着手里一个巴掌大的东西,颇有些神采飞扬的味道。
“北堂哥哥快看!这是我用竹条编的小龙!你快看看可不可爱!”他因为兴奋,脸颊都微微泛起了红晕。英俊男人见状,脸上也跟着露出笑容。
北堂修快走了几步,来到他床前,握住了他的手:“可爱,眠春做的东西都可爱。”
床上的青年听了他的话,却像是不满一样微微撅起嘴:“北堂哥哥说的好敷衍……”
男人见他这样,宠溺一笑,从对方手中接过那竹编的小龙:“这小龙这般精致,眠春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做好的吧。”
青年害羞一笑,良久才低声道:“北堂哥哥的生辰快到了,眠春卧病在床,无法为哥哥准备生辰礼物,便想着坐些小玩意让哥哥开心。”
他抿了抿唇,神色黯然:“若是眠春还好着,便可以日日时时陪在哥哥身边,可如今……”他悠悠叹了口气:“如今这样,只能盼着北堂哥哥能常常想起我了。”
北堂修听他这样说,不由有些动容,他将青年揽入怀中:“不要担心,你日后一定会好起来的。”
垂头扫了眼青年苍白瘦削的指尖,看到对方指尖上有些微小的创口,男人皱了皱眉:“受伤了?”
青年闻言,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他不好意思的开口解释:“只是被竹片割了几下,北堂哥哥不要放在心上。”
面前男人听他这么说,却是抿了抿唇,严肃道:“日后不要做这些东西,若是又把手弄伤,我会觉得是我没有照顾好你。”
陶眠春皱眉:“北堂哥哥怎么能这么这么想,这些都是眠春想做的。”
北堂修无奈一笑,只低声道:“听话。”
“好吧。”青年闷闷不乐。
“乖,你若是觉得无聊,我便命人去集市上为你寻些好玩的,这种会让自己受伤的事以后便少做吧。”男人絮絮叨叨叮嘱。
“好好好,我知道了。”青年一边叹气一边答应着。
北堂修摸了摸他的头,青年眼珠一转开口提起了另一个话题:“听说北堂哥哥你昨晚急急去了宫里,可是宫里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只是宫里有人投湖了。”男人勾了勾唇:“不过人没死,事情也没闹起来。”
“唔……”陶眠春皱眉:“为何会投湖,可是受了什么冤屈?”
“不是,为了些小事。”面前男人神色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