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朝堂之上?”陶潜稚有些纳罕,在与虞燃相识之前,他都不知道这些江湖人居然会那般关注这大燕的朝政。
“自然。”骆时耸了耸肩:“时局的任何细微变化对我们都有影响,况且我们江湖人也是与你们那些朝廷官员有合作的,比如暗杀呀,下毒啊之类的。”
青年闻言喉头一哽,半晌才挤出一句:“原来如此。”
身旁人笑眯眯的看了他一眼,抬步继续往前走去,口中仍旧语气悠然道:“我们江湖人也是心系天下的。”
青年垂眸,若有所思的追上了对方的脚步。
回了城中,和骆时道别后他便去了回了自己的首辅府,等了不到半日,一个穿着玄色短打的中年人便出现在了他的房间里。
那中年人单膝跪地:“属下有事禀报。”
青年眯眼:“说。”
“属下今日在那摄政王府的后厨之外,发现了那陶眠春鬼鬼祟祟的身影,属下猜测对方多半是要行什么不轨之事便暗中跟着,果然发现了他在那摄政王北堂修的饭菜里下药!”那中年人沉声道。
“下药?”青年挑了挑眉,随即陷入沉思。
对方最近获得的药,就只有中年之前在他屋外听到的模棱两可的那个,据说还拿了乞丐试药,既然如此的话……
手指轻轻叩了叩桌面,青年猛的从座位上站起,在屋中徘徊了两圈,随后心中定了主意。
“这几瓶药你拿着,一会儿去宫里给那些突厥人送来的貌美少年们下上,然后派人监视他们动向,要是有人一直腹痛不止的话,你马上回来报给我。”青年将衣袖中揣着的玉瓶拿出交到了那中年人手上。
中年人没有多问,点了点头便快速离开。
青年看着那中年的身影消失在廊沿屋顶之上,也推开门叫人备了马车,立刻向摄政王府去了。
也不知是太过心急,还是虞燃先前给他的药的药力快要被消耗完了。
刚刚下了马车,青年便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挥退了想要上前搀扶的下人,他努力打起精神向着那摄政王府内走去。
今日说来也巧,那北堂修本来已经到了饭点,可是又因为有大人给他送来了与南方小城盐铁有关的文书,他便推迟了些用饭。
此时好不容易忙完政务,刚刚坐上餐桌前,未来得及提笔,便听到院外传来了下人焦急的声音。
“首辅大人,首辅大人,王爷正在用饭,您不可以随便闯进去啊。”
“走开!”是青年难得有些暴躁的声音。
英俊男人挑了挑眉,放下手中的筷子,站起身来到门前,正正好迎上了青年焦虑中蕴藏着怒意的脸。
“怎么了?”见到对方这样,摄政王大人微微一愣,下意识的回忆起,自己最近这段时间是否有做什么事情招惹到了对方。
那青年没有理会他的问话,他也扫了眼餐桌上干净的碗筷和明显没人动过的饭菜,微微松了口气。
抬手轻轻将挡在面前的高大身影推到一旁,快步走到那餐桌前,拿起一碗颜色浓丽的汤,便向外走去。
英俊男人本就因对方刚刚没有搭理自己而感觉有些生气,此刻看着对方拿着汤碗便走就更加不悦了:“你这是干什么?”
男人拦在青年身前,皱眉询问道:“你这气势汹汹来,又气势汹汹走,顺带捎走了我一碗汤,是想让我一会儿喝什么?”
“呵。”被他拦住的青年冷冷一笑,咄咄逼人道:“你去喝那西北风吧。”
听到对方这话,男人难得的沉默了半晌。也就是因为这一瞬间的怔愣,那青年便已经绕开她大步向着前厅后的小园走去。
男人拧眉沉思片刻,仍然想不通对方这样做的用意,便只好抬步跟上了他的脚步。
陶眠春的卧房里,柔弱青年正与身旁的小厮低声说着什么,言语间满是温和的笑意,看起来十分人畜无害。
陶潜稚大步走进房间,直直走到对方面前,将那汤碗在对方床旁的小几上一放,陶瓷的碗底与桌面轻磕,发出了清脆的声响,将那看似首柔弱的青年吓了一跳。
床上人扁了扁嘴,抬起头,一脸委屈的看向面前面无表情的青年:“大、大哥,你这是怎么了……”